召阿徽回身边做官。”姜颖道,“阿徽是殿下的伴读,你们一向要好。他受家族影响方辞官的。阿徽是郑家长房次子,重召他到身边,不也表示对母后娘家的情义么。” 荣绵一直待身边人好,郑家的事先前他插不上手,父皇有其他考量。不过,妻子这主意的确好。阿徽不过长房次子,不是重要人物,召回阿徽应当无妨。 荣绵打起些精神,“我明儿就跟父皇说。” 姜颖点头。 这一日,宫中宁静的很。 宫外却格外的喧嚣。 秦太师望着在微雪中独行而去的齐康,眼中辨不出深浅。 方御史第一次没有与一向敬重的秦太师同行,他全然无惧风雪,与身畔的程右都道,“我若有事,御史台就交给你了。” 程右都漆黑的眸子眨了一下,冰雪样的脸庞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好啊,我很早就想整饬一下帝都风气了。” 方御史悲哀之中都忍不住为帝都诸同僚默哀片刻。程右都曲肘撞他一下,“你一走,御史台可就是我的了。我可不是你,有那么些旧情可讲。” 方御史叹悔,“我明知国公府无罪,却未曾为其据理力争,于职司为亏,已不配掌御史台。” “你的确不该听秦太师那些狗屁话。你可是御史台老大,你应该以御史台为第一要务。你的长处在于不参与政争,你应该像今天这样维护法度。”雪片漫天飞扬,程右都的声音比冬雪更冷,“你因旧情失了御史本分。” 方御史脸色一白,“你说的是。” “可悲的是,你却不是因失职离开御史台。”程右都目视前方,“你会被你生平最敬重之人调离御史台。” 方御史的胸口像是揉杂了百世辛酸,说不出的滋味。但他依旧像石头一样的刚硬,他顶着风雪,一步步的在雪上留下自己的脚印。程右都问,“你还会为私情而误公吗?” “绝无可能。”方御史挺直了头颅,风雪灌进颈项,他却并不觉冷。他依旧目视前方,依旧没有忘怀自少年时对秦太师的敬仰,可他更加明白,身为朝廷官员,他有自己的职司责任,而这,与敬重无关,与旧情无干。 当场的诸位藩王宗亲,个个心跳如鼓,怎么回的王府都不晓得。 第二日,齐康私下求见荣晟帝,请调方御史离开御史台。 荣晟帝对于昨日方御史两次大呼“天下皆知郑家无罪”之事也心存芥蒂,想这方御史真是不识趣。可心底也知方御史公正无私,这样的人纵不讨喜也不能多加怪罪。 “朕不能不让御史说话,更没有以言论罪之理。” “陛下,臣与方御史同朝为官,也知方御史是个耿直人。但方御史过于执拗,视野狭隘,只观一隅,无视大局。御史台是三司之首,他总这样不识趣,于陛下大局有碍。不妨先调离他,这也不是问罪。待日后朝中安稳,再让他回来便是。” 荣晟帝有些心动,“方御史能往哪儿调呢?” “外任总督如何?”齐康道,“兵部尚书有空缺,调一位总督回朝,空出的总督位让方御史去补。总督亦是从一品之职,并不算委屈。” “缓一缓吧。总不好这当口调离方御史,倒显得是因昨日之事似的。” 齐康毫不在意,“昨日之事怎么了?郑家之权难道不该约束?陛下太过心软,纵皇后娘娘特意在宗亲文武面前提及,又有何妨?皇后是想以退为进,坐稳后位,为郑家提供支撑。陛下不该让公主把那些话说完。不过也无妨,公主若不为郑家说话就怪了。这些人抱团久了,一次是打不散的,总得有上两三回。” 提到荣烺,荣晟帝也有些苦恼。要说涉政,废后之事并非普通政务。像荣烺说的,她身为皇女,一定会维护嫡母。 因为这不仅是私情,这事关礼法。 事关孝。 荣烺口才太好,众人之前,荣晟帝不能不让荣烺说。因为如果用皇帝的权威让荣烺噤声,那就说明荣晟帝输了。j 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