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尚未记事的时候,郑太后就抱着她接见重臣。她耳濡目染都是郑太后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风范,便是以楚大将军来看,公主殿下似是温和,仔细看又似是严肃的神色,着实令人琢磨不透。 谁晓得荣烺话音一转,明显换了轻松口吻,“当然,这是在军中,大家既当官,在衙门在军中就要做出表率。在外随意,赚得俸禄,来路光明,愿意怎么花用怎么花用。” 楚大将军为人细致,因荣绵要来,他将如今南禁卫将领都叫上了,也是想借荣绵身份给大家安安心。故而,便低阶如陈司库,也能在外间门口有个座儿。 荣烺说话中气足,外间儿也听得一清二楚。 陈司库垂眸盯着餐桌,听说南北军贪腐之事也是公主巡视时发现的。 此时,大家听着公主殿下的训话,哪怕荣烺最后将口气放轻松,一时间大家也轻松不起来。荣绵温声道,“是啊,盼诸君都能有所建树,将来光明正大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传为佳话。” 楚大将军都觉着,你们兄妹这一唱一和的,可真是太会了。 荣绵看一眼妹妹手边酒盏酒壶皆宫中制式,便知是宫里自带的果酒,举杯道,“来,咱们吃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吃过酒,气氛逐渐轻松。 荣烺看何将军有些拘谨,问何将军,“这是什么酒?” 何将军半个屁股都离座儿了,荣烺摆摆手,“坐着说。” 何将军道,“回公主话,是梨,花白,这,酒,清淡,略,饮些,不会醉。” 荣烺平生第一次见有官员陪她说话紧张成这样子的,荣烺看何将军连菜都不敢夹了,便不再与他说话,不想他过分紧张。 真是的,就说说话,有什么可紧张的! 午宴后,兄妹俩往北军去,流程基本一致,同样发下饷银,发表讲话,然后与北军诸将说了会儿话,未留膳便回宫了。 兄妹俩到万寿宫时也已傍晚,荣烺说到今日之行,那真是眉飞色舞,主要夸她皇兄,“父皇、皇祖母、皇嫂,你们没见,我皇兄站桌上给大家讲话的风采,皇兄讲完后,大家都喊“殿下千岁千千岁”,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你们在宫里听到没?“ 郑太后笑,“虽未听到也想像的到。” 荣晟帝不解,“这说话怎么站桌子上去了?” “桌子高啊,这样大家就能看到我们了。不然那么多将士,只有前排能看到,后排就看不到了。”荣烺说。 荣绵说,“你也不提前跟我说,突然就叫我去讲,一点儿准备没有。” “我也没准备呀。我就是觉着气氛太好了,皇兄你把饷银一文不差的发给大家伙儿,大家都感激你哪。你发饷银看不到,我在前头看的可清楚了。”荣烺说,“普通士卒多容易满足啊,他们就是想每月有足额饷银,能养家糊口就行了。当时我就想,咱们可不能辜负他们,能叫大家知道皇家的良善,也得保护好他们。皇兄,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荣绵一笑,“自然。” 荣烺说,“皇兄,以后你每个月就去禁卫看看大家伙。让大家能感受到咱们皇家的恩典,是把大家放心上的。” 荣绵正色应下,“有空我一定去。” 荣烺喝口蜜水,“我要有空我也去,要是还有敢阳奉阴违耍小把戏的,包管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荣晟帝笑,“阿烺这么厉害,我看禁卫将领一见你都得提起三分小心。” 荣绵笑眯眯的看着妹妹,“岂止三分,今天中午在南禁卫用膳,阿烺训示诸将的话,她训完话大家都不敢动筷子吃饭了。” 荣烺眼睛眨了一下,颇为自豪,“这是威严。皇兄,你没看出来么?我是故意展示一下威严。” “没看出来,我以为你临场发挥的。” “也差不多。”荣烺说,“我看到普通士卒很淳朴,很知道感恩。就想,南北禁卫是坏在哪儿呢?多是上头坏了,底下才跟着坏。所以对官员要严厉起来!” “现在南北军多是朱雀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