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病的厉害,精神也不大好,没法陪你说话。”彦晟揉了揉朝眠的头发,“你也瞧见了,嗯?先出去,我与陛下还有国事要说两句,否则,待会儿喝了药他又要睡了。” 朝眠本想留在这儿,可一听见是国事,又觉得不该打扰,便乖觉的点点头,起身去外间等。 朝眠走后,男人的眸色一点点变冷。 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瞧着老皇帝苟延残喘的模样。 “逆子!”皇帝咳嗽的双目泛红,恶狠狠的瞪着彦晟,“不叫她留下来,是怕她瞧见你这副狠辣模样吗?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反贼,你要弑君!” 彦晟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弑君——”他拉长语调,慢悠悠的开口,“睁开眼睛看看吧,现在的天下,谁才是君。” 他微微弯下腰,压低声音,冰冷冷的道,“叫眠眠进来,你要与她说什么?说她父亲是怎么死在沙场上的,说当年为何迟迟没有援军?” 老皇帝骤然睁大双眼,“你,你……” “我不说,不是想替你遮掩,只是不想她平白伤心罢了。” 男人垂眸低语,宛若书中描写的恶鬼。 “你的日子不多了,珍惜吧,我的父皇。” 在皇帝恐惧而又愤怒的目光中,那个宫女重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过来—— 彦晟出去的时候,朝眠正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他。 听见脚步声,她歪着头看过来,眼睛又黑又亮,模样瞧着很乖,这让彦晟突然想到了去年外邦上供的那只波斯猫。 刚刚被搅弄的有些烦躁的心情的仿佛一瞬间尘埃落定一般,各自找到了归属。 他眸色柔和下来,快步走过去。 “等久了?” 朝眠摇摇头。 “太医有说是什么病吗?”朝眠担忧的问。“瞧着很严重。” “没事。” 彦晟低声哄她,“眠眠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朝眠听他叫自己眠眠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总觉得这个称呼太亲昵了一些。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最近也不知怎的,总是在下雨,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 他们走在廊下,怕外头的雨水渐进来,彦晟叫朝眠走在里侧。 察觉到朝眠?的情绪有些不对,彦晟哄着她,“待会儿把我私库的钥匙给你,你进去挑挑看看有没有好玩的中意的。或是叫人再来给你做新裙子,便是戴孝,也可以穿一些茶白,天水碧,海天蓝之类的,不一定非要素白,你不是喜欢在衣裙上缀着珍珠宝石——” 话没说完,便突兀的被朝眠打断了。 “我觉得,周英若很好。” 彦晟蹙眉,而后脸色猛的阴沉下来。 他记忆力很好,那折子他只大概扫了一眼,却也记得那个名字。 朝眠还在自顾自的说,没有注意到男人可怖的神色。 “想来礼部尚书推举她,也是有道理的。” “很好——”男人似乎笑了,只是笑意里带着冰冷的意味。 他猛的攥住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少女仰头看他,“你见都没见过她,怎么就说她很好?还是说你觉得,只要是能推举上来与我为妃的,都是好的?” 朝眠从没见过彦晟这个样子。 男人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神冷的像是凝了冰。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只觉得一瞬间呼吸都滞住了。 她不想哭,可被捏住的下巴痛,被攥住的手腕也痛,叫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彦晟在瞧见她泛红的眼尾时一瞬间就有些后悔。 他失控了。 不想惹她哭的。 他松开了手,声音有些哑,“抱歉。” 男人垂眸,遮掩住眼底阴冷的眸色,佯做一副很疲惫的样子,“礼部尚书与周将军家有姻亲,现在朝中势力复杂,每一个折子,每一句话,背后都是巨大的阴谋,我只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