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他已经不是贺兰宵了,他是斩苍。” 这件事情,横竖没什么好隐瞒的,与贺兰宵一同学艺的弟子们,迟早也要知道。 最离谱的真相就这样穿透发酵了多日的流言直击燕迟的脑门,他走出羽阳峰时,脑子还像被雷劈了一般,嗡嗡地回不过神来。 直到苏常夕与他在饭堂碰了面,二人沉默着各自干完了三大碗饭,他才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千万不要声张。” 一般这种话说出来,就是要让人声张的。 苏常夕懂。 坐在长桌旁边,支着耳朵恨不得凑上前来,却还要假装不在意的众同门也懂。 燕迟扫了他们一眼,他们又皆作鸟兽状,端着碗盘一哄而散。 “什么事啊?”苏常夕问,“这么神神秘秘。” 燕迟示意她凑近一点。 “噢。” 苏常夕极不自在地将颊边掉下的碎发往耳朵后面别了别,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对着他的那只耳朵渐渐牵起一缕云霞。 透着粉的耳珠被少年伸手轻捏了一下,她颤了颤身子,斜眼瞪过去:“你别乱来啊。” 藏在领口里,被少年弄出的吻痕还没消,她可不想耳朵还被他咬肿。 燕迟:“……” 他看起来是会在饭堂乱来的人吗? 不被信任的少年轻叹了一口气,倒是规规矩矩地没再上手,而是轻轻凑到她耳边,说道:“贺兰宵,就是那魔尊斩苍。” “什么?!” 一声粗犷的惊呼在苏常夕张口之前便已响彻整间饭堂。 燕迟回头一看,刚好看到狐岐峰一瘦子师兄从身上摘下一张符纸。 ……大意了。 他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讲武德,竟贴了隐身符悄悄留了下来。 瘦子师兄见燕迟与苏常夕皆是一脸不悦,灰溜溜地挤出一个笑,还未来得及说话,脑袋便被苏常夕扣了一盆饭。 接着便是一顿人仰马翻。 不消半日,贺兰宵便是斩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苍梧山上下。 长老们既没有出来辟谣,这消息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少数弟子在震惊的同时,会在私底下把“师徒”、“人伦”这种话挂在嘴边嚼,还会根据贺兰宵对樱招长老的在意程度,去猜想二人孤男寡女待在北垚峰内的种种,是不是一早就已经跨过了那一步。 言语之中除了阴阳怪气的不齿,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为此苏常夕没少和别人干架,惹出的烂摊子便交给燕迟来收拾。 她虽不清楚贺兰宵与樱招长老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这丝毫不妨碍她觉得那些人就是在酸,若是换成他们成为樱招长老的亲传弟子,说不定早早就自荐枕席,还能等到两年以后? 况且,修真界那么多修炼合欢功法的男修把幼女当鼎炉,他们视而不见,却对曾经尽心教导过自己的长老进行无端揣测,心思不正,难怪一直升阶受阻,比她早入门这么多年,却连她都打不过。 终于有一次闹到了参柳面前。 了解完来龙去脉之后,参柳明面上虽各大五十大板地给出了惩戒,但私底下却极其偏心地传授给了苏常夕一道功法。 末了,还叮嘱道:“你樱招师叔,既走出了这一步,便不会在意旁人的评判。至于那位,更加不会困囿于这等人情世故中。专心回去修炼吧,半年之后的仙门大比,你师父我还指望着你拔得头筹呢。” 掌门既已发话,关于北垚峰师徒二人的流言终于平息了不少。 人们新鲜劲一过,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与其关注别人的恩怨,不如专注自己修行。 中秋当日,樱招终于带着贺兰宵——现在是斩苍——回到了苍梧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