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前蹲下,扯过她的手捏住,低头仔细打量。 指尖热度相互沁染,沉翎想抽回手,他皱着眉抓紧,“上药。” “不至于。” “肉都出来了还不至于?” 燕柏用了力,她收不回来,索性放弃任凭他动作,眼神落在他身上。 黑发有些长了,盖住眉峰,燕柏是内双,眼皮薄薄的似乎能看见细微血管,长睫颤了颤,敛住了那双偏狭长的薄情眼。 他拿棉签蘸了些酒精,一手捏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低着头轻轻将棉签抚上去。 “嘶……” 酒精触到伤口,沉翎反应极大,手猛地往后一缩,燕柏毫无预料,差点打翻了手边的盘子。 四目相对,他眼里多了几分不解,沉翎飞快垂眸敛住神色,抿唇作平静道,“……太突然了,你快一点。” 然后把手再次伸过去,指尖有些微不可查地打颤,燕柏顿了顿,重重地抓住了她,防止她缩。 酒精的刺激再次袭来,沉翎显然镇定了许多,但几根手指蜷缩,连着整个手臂都想要瑟缩。 燕柏的手忽的停了。 他抬头,看见沉翎早已转过了头去,死咬着下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而床单洁白褶皱延伸开来。 他动作更加轻,脸也离她更近,沉翎一僵,是燕柏往她伤处轻轻吹了口气。 料峭的春叁月,两人都穿得极少,她却平白泛起了热,混杂着疼痛,异样的气氛蔓延开来。 沉翎再次去看燕柏,这是他们少有的和谐时刻,不过想到刚刚被他抱来医务室她还是想打他。 伤口终于处理好,燕柏包纱布的时候,她额角已经出了细细的汗,不想被他看见便偏过头去。 纱布包好,燕柏却没急着站起来,反而一把握住了沉翎的腿。 沉翎条件反射就要给他一脚,但被他早有预料地钳制住,动弹不得。 “别动,”他语气轻松了些,撩着她的裤腿往上,压低了声,“让我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沉翎给他看个屁。 她穿的长裤,有就有鬼了。 长裤下一截白皙肌肤刚刚显露,沉翎就换了一条腿狠狠踹上了他的肩,燕柏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再抬头她已经整个上了床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滚,”沉翎冷冷道,“伤已经处理好了,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燕柏本来想呛她翻脸不认人,正要开口却停住了。 他把帘子给沉翎拉上了,脚步走远,“你休息吧,我不惹你了。” 她嗤一声,侧身躺着懒不再回话。 医务室再次安静,沉翎没注意到门锁上的声音,以为是燕柏出去带上的,躺在床上困意渐渐袭来,很快就闭上了眼。 帘子外几步的距离,燕柏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守着她睡觉。 熊婧走得急,后面可能还有人来,沉翎一个人并不安全。 燕柏盯着帘子发呆,看不见床上的身影。 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就凭她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他又不是瞎。 平时拽得要命,看谁都是一脸离我远点的高冷,就连跟一群大老爷们打篮球放狠话都言出必行。 谁能想到,居然会怕疼。 还怕到了这种恶劣的程度。 燕柏不由得想,某些时刻的她,是什么样。 正午的风吹进来,窗外樟树沙沙作响,同时伴随了几声鸟鸣。 房间里,除了沉翎微沉而均匀的呼吸,还有一声不易察觉的轻笑。 —— 慢热,前期没什么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