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上,脸上,还有露出的皮肤,满身的火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浇灭。 童眠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施以岸哭得浑身都在颤抖,“不要,不要找别人。” “……等下,我什么时候找别人了?” “你刚刚说,”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很难开口,“你家的……小狗。” “哈?”童眠简直莫名其妙,“我说的是我家的萨摩耶啊,是真的小狗,你在想什么啊——” “那我上次去你家……” “客人来家里,而且又是来做饭,我怕它打扰到你,就交给邻居,让它帮忙照顾了。” 他的眼泪一下子止住,堆积在眼眶,要落不落,刹那间醍醐灌顶,扣住手腕的手不自觉放松。 童眠挣脱开他,对准他的胸膛用力一推。 施以岸没做防备,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双手撑在沙发上,勉强支起身体。 童眠拍了拍衣服,把褶皱抚平,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他还维持着被推倒的姿势不动。 她无语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对不起。”施以岸慢慢坐起来。 “这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 “下周都不要见面了。” 童眠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包,作势要走。 “等等!”施以岸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 童眠转过身,看着他扣在手腕上的手,“松手。” 施以岸不为所动,声音不大不小,听上去很平静,“那下下周,还能见吗?” 只是尾音有一些颤抖。 “到时候再说吧。” “松手。”童眠冷下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她能感觉到他的指腹死死地按在她的脉搏上,不甘心地摩擦几番,无力地松开。 一找到空隙,她就重重地甩开,不去看背后他是怎样的表情,换了鞋后立马扬长而去。 * 外面天还没黑,威力不大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人身上,拂去一身躁气。 坐在回去的车上,童眠望着车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色,想,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生气。 顶多只是莫名其妙。 或许还有点计划被打乱的恼羞成怒。 她无奈地抓了两把头发,把柔顺的黑发抓得乱糟糟的。 早就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但真正面对时还是会免不了的慌乱。 主要是、犯了错之后,他完全没有要悔改的意思吧! 别以为只是流两滴鳄鱼的泪水就可以让她当做一切都无事发生了,本质还是超恶劣的强势男! 说起来,她一开始就是看上了他强壮的体格,觉得没准可以用来对付柯顺,结果完全忘了自己也有可能成为被“对付”的对象。 扣住她手腕的时候,真的是,完全,无法抵抗,比起柯顺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撑在她身上,凶着脸狂掉眼泪的场面—— 伴随而来的是手机显示来自【饭店老板】的电话,夺命曲一样,没完没了地响。 司机关心地问道:“小妹妹,电话好像一直在响,不接吗?” “啊,好的,不好意思。” 按下【接听】键。 “喂?”童眠没好气地说道。 “……你没有生气吧?”硬邦邦的声音。 “有一点。” “……” 童眠生硬地说:“不过,看在你做饭好吃的份上,原谅你了。” “那下周……” “我想要休息一下,马上要月考了,我得复习。” “下下周呢?” “下下周也不行,从现在起,到月考结束后,这二十多天内我周末得没空,得补课。” “……”那头陷入了沉默。 感觉一不小心说过头了。 童眠扣着指甲,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月考结束后,见一面吧,那时候再用你的拿手好菜当做赔罪礼。” “……好。” 电话挂断。 已经到这份上了,说什么都无法轻易甩掉了。 ……再看看吧。 —— 后面童眠会知道,对于岸哥来说,这并不是鳄鱼的眼泪,这是水龙头的眼泪。 估计马上最后一个角色就要正式进入主线了!这是我个人觉得最刺激最涩的角色嘿嘿,相信他会瞬间点燃修罗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