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到指甲发白的手指被言澜与轻轻分开,和他十指相扣。 “是啊,”言澜与的声音低到有些含糊,轻轻吻着薛锦行泛红的指节,“我们没有当年的资料,无从得知他们究竟从什么地方开始,又停在什么的地方。这不是你的错。” 言澜与低声道:“别这么自责。杜照今天刚和你联系过。既然是指望他做研究,就不会轻易伤害他。至少在做出成果之前,他是绝对安全的。” 薛锦行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从杜照聊天的状态来看,他现在应该没察觉到任何问题,以为就是偶然参与了一个新项目。我不能惊动他,要是慌神了,他的命不一定能留得住。” 不能让杜照察觉到异常,就这么单纯地混在里面安全性最高。 “那个不知道真假的养子……” 薛锦行任由言澜与牵着他的手,在柔软的温情里,眼神闪动着寒意:“最好别让我抓到。” 言澜与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你想……” 薛锦行沉默片刻,更紧地攥住言澜与的手:“澜与,掉头去元帅的庄园。” “不行!杜照是星戎公民,我可以为了任何一个公民豁出命去!但你不行,”言澜与猜出薛锦行的想法,“假意投靠就是卧底,你知道风险有多高?你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如果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办?” 言澜与低下头,额头抵着两人交握的手:“哥,你听我说。不需要你亲自去,他们的势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如果主星早就在他们手上,联邦这些年不会维持平静。他们手里肯定没有成规模的武力,也绝对无法接触到主星的军部,五大星区的元帅不是草包,他们不可能看着联邦四分五裂。” “你是未知待解。” 言澜与轻声说:“你比我重要得多。从长远来看,你甚至比元帅重要,我们这些军部的人能维持的终究是一时平稳,你能给联邦的东西太多了。” “别去。” 言澜与侧脸贴着薛锦行的手,以一个仰视的角度看薛锦行。 人很难不被这样的眼神打动。 薛锦行轻声道:“澜与,我不是为了杜照,我不仅仅是为了他。诚如你所说,他们或许构不成重大威胁,但那是在这个组织还在老一辈掌权的情况下。” “你不觉得奇怪吗?现在我们能确定,当时引导舆论的是这个组织,可是一个站在死亡面前的掌权者,他最想要的还是权力吗?当然是活命,他不会有精力折腾这些的,可这件事还是发生了,因为一个想要延续下去的组织。除了掌权者,还有年轻气盛,沉溺于权利金钱的继承者。” “他们现在的威胁确实不够,但是野心足够。一旦想要长生的老头狼死了,新任的掌权者就会开始争权夺利,而等他快要死了,就会重复老头狼干的事情。” 言澜与当然知道这些,“所以这有漫长的时间供我们去揪出他的尾巴。元帅和主星的那位关系不错,她一样年轻,为了保持政权在手,绝不可能放任这个组织。” 薛锦行微微笑了下:“是,所以我想参加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捣毁这个组织。你们彻查他们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资料未必能留存,而且那些资料就是罪证,他们绝对会拼命销毁。” 薛锦行盯着言澜与:“我要他们手里的项目……澜与,我一个人找不到破解超恒星级死亡期的头绪,我也不能保证在元帅的死亡期来临之前能找出解法。时间不是万能的,人的智商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增长。” “可是现在眼前有现成的成果,但哪怕能给我一个灵感就行!只要开了这个头,我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在里面。这世界上最高明的计谋是阳谋,只要他们拿出项目,我就没办法不往里面跳。” 项目造成的牺牲已经太多了,薛锦行自己绝不会做这种实验,所以他只能去找现有的材料——他要知道,转移精神体以此减缓衰竭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靠在言澜与身上,任由言澜与紧紧抱住他。 薛锦行道:“你才是我在陷阱里看到的诱饵。” 元帅、右时还有他自己,都在这个陷阱里。 薛锦行睁开眼睛。 言澜与摇头道:“我是元帅带大的,又跟你形影不离,他怎么可能信任你呢?” 薛锦行轻佻地勾过言澜与的下颌:“是啊,元帅这么好,你也这么可爱,怎么会为了一己之身伤害无辜的人呢?” “可我爱你啊,你虽然不能接受这种项目,”薛锦行亲了下言澜与的下唇,有点恶劣地笑了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