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义院子里。 一进门才发现,贺修筠和郑文常也在,只不过几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唐培义见她来了,吩咐左右:“给樊将军看座。” 屋内的侍者搬来一张椅子放到了贺修筠边上,樊长玉坐下后问:“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培义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他魏严简直狂妄至极,昨天白日里刚重刑打死了要犯,夜里便敢直闯大理寺牢房劫人!他当这天下是姓魏了不成了?” 樊长玉正喝着侍者递上的茶水,闻言险些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 面对唐培义、贺修筠、郑文常三人齐齐投来的目光,樊长玉一阵心虚,随即重重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顶着张老实巴交的脸道:“真是太过分了!” 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贺修筠瞥见樊长玉眼下那一圈淡淡的青黑,忽地问了句:“樊将军昨晚没睡好?” 樊长玉就是个不擅说谎的性子,捧起跟前的茶盏继续喝做掩饰道:“嗯,睡前看了册兵书,对其中的攻谋之策多有不懂之处,一细究下去就忘了时辰。” 贺修筠闻言愈发好奇了些:“什么兵书,竟让樊将军看到如此忘我之境?” 得亏她前些日子真真切切看过了谢征给她的那几本兵书,此刻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惭愧,看的前朝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 虽然谢征在那注解之上,又添了许多新的见解。 贺修筠道了声“难怪”,笑言:“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现已是孤本了,樊将军得此宝书,无怪乎废寝忘食。” 樊长玉对这些兵书兵法的渊源还不甚了解,没料到谢征随手递给自己的竟是这般贵重的书,心中诧异之余,连道了几声“惭愧”应付贺修筠。 怕他继续追问,又忙看向唐培义:“已确定是魏严的人劫的狱吗?今日早朝上可有议及此事?” 怎料唐培义听得她这番问话,却是把头扭做一边,重重一叹。 一旁的郑文常道:“大理寺那边联合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连夜搜查,但什么证据都没拿到。今晨韩尚书家的公子还被割了舌、挖了眼吊死在自个儿房间里,韩尚书在金銮殿上痛苦流涕求陛下做主,说自家儿子肯定也是被魏严害死的,只因前两日他儿子同魏宣发生了些口角。奈何也没拿到证据,压根治不了魏严的罪。” 樊长玉眸色当即就是一变。 魏宣同韩尚书家的公子发生了口角,把人痛殴了一顿,昨夜赵询禀与谢征时,她就知道了。 可韩尚书家的公子,会在昨天夜里被割舌挖眼吊死在房内,却是她没想到的。 手段如此残忍,是魏严在向满朝文武宣告,他这权相,还没做到头吗? 唐培义苦笑道:“大胤的皇权,早就名存实亡了……当今圣上……哎……” 他虽没多言,但在场几人都知道他未尽之言是什么。 齐昇不过是魏严扶上龙椅的一个傀儡,他如今都还指望魏严来帮他保皇位,又岂会治魏严的罪。 贺修筠想起父亲的死,放在桌上的两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李家若真找到了承德太子的后人……” 唐培义当即打断了他:“子甫。” 子甫乃贺修筠的字,他闭口不再言语。 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哪怕是只猴子,只要他穿上了那身龙袍,谋逆便是诛九族的大不敬之罪。 唐培义岔开话题道:“行了,同魏严的这场较量,还没到到头的时候。这几年战事吃紧,国库亏空,宫里传了话,庆功宴合到年宴一起办,你们今日都别外出了,晚些时辰宫里会来人替你们量裁衣尺寸。” - 回去的一路,樊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