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在李家老儿那里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半分沉不住气。” 侍者不敢搭话,等着他继续吩咐。 魏严说:“他既来了,便让他进来吧。” 须臾,换了一身常服披着宽大斗篷的齐昇便出现在了魏严书房外。 他想进书房,院中的虎贲将士却交戟示意他不得再往前。 齐昇脸色难看在原地静立了片刻,想到李家要做的事,当即也顾不得脸面,如这十几年里无数次在魏严跟前伏低做小一般,直接掩面哭泣起来:“丞相救我!他李家想废了我,另立君主!” 书房内没人做声,透过投映在门纱上的影子,齐昇辨得出魏严是在独自下棋。 齐昇暗中咬了咬牙,继续声泪俱下祈求:“丞相,朕会听话的,从前的总总,都是朕受了他李家蒙蔽,朕知道,只有丞相才是一心为朕好的。他李家还想构陷丞相勾结乱党,朕也会替丞相讨回公道的!” 能想到的好话,齐昇都说了,可书房中那道人影就如同充耳未闻一般。 齐昇这才真正觉得怕了,想到自己会被赶下皇位,甚至会被暗中处死,也顾不上说好话了,只哽咽得涕泗横流。 书房的门是何时打开的他都不知,直到魏严浑厚威严的嗓音穿透这秋夜的冷风传入他耳膜:“陛下贵为天子,就该有天子之仪。” 齐昇连忙抬起头,见魏严只着一件寻常布衣负手站在书房门口,却有临渊峙岳之姿,忙如丧家之犬一般摇尾乞怜道:“丞相救我……” 魏严冷声打断他:“是叛军兵临城下了,还是李绥逼宫了?” 李绥正是李太傅的名讳。 齐昇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么多年,惧怕魏严似乎已成了一种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皇城尚在,宫城具安,陛下有何惧之?” 魏严继续问,他声线不高,却让齐昇觉得喘不过气来。 但有他这番话,齐昇也算放了一半心了。 他继续做出惶惶不安的稚子模样,无措地看着魏严:“是……是朕今夜失仪了。” 魏严转身闭门:“既是如此,陛下该回宫了。” 齐昇大喊:“丞相!” 侍者上前,恭敬地对着齐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姿态却处处都透着强硬。 齐昇盯着合上的书房门继续道:“十七年前是丞相让朕坐上皇位的,朕知道,只有丞相才是永远都会跟朕一条心的,朕在这世上,只信丞相。” 院外再没传来齐昇的声音,似乎已经被侍者引着走远,魏严坐在棋局前,素来不见深浅的眼底,难得浮现起一抹深入骨髓的憎恶。 不知是在憎恶齐昇,还是在憎恶他那满嘴谎话像极了某位故人。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李家既想让皇长孙出现在世人眼前了,便从地牢里拨出一个饵去吧,真要是承德太子的后人,不会对此无动于衷的。” - 谢征最近一直很忙,樊长玉在军中都时常不见他。 偶尔她旁敲侧击同唐培义打听,唐培义也说不知道,但看她的眼神,总让樊长玉觉着不太自在,不好再多问。 有功的将士要进京受封,大军今日在准备进京的事宜,有唐培义和何副将他们忙这些,樊长玉也乐得偷闲。 这天夜里,她睡在自己房内,感觉有人靠近,忙不动声色调整呼吸,在那人即将触碰到床榻时,一把擒住对方的手腕往后折,正要把人压床上限制行动,却被对方勾住膝弯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