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梁姬若是心里还有气,可以再推我一把,我绝不还手。” 梁姬不悦地眯了眯眼,“你是说我小肚鸡肠了?” “不是。只是觉得梁姬恩怨分明,我推了梁姬一次,当然要还梁姬一次。” “你倒也不必现在和我装,有心道歉,早干嘛去了?” “确实是那几天心情都不好,忘了与梁姬道歉。” 不过就是为她撞了她郑桑一下心情不好呗,那她还被她郑桑推了呢。梁姬挑了挑眉,想听郑桑如何狡辩,“你说你心情不好,你因何心情不好?” 郑桑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承认:“我喜欢的人……战死了……” 梁姬是将门之女,听到这个理由,心情一沉,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说:“节哀顺变……” 话毕,梁姬又叹了口气,别扭地说:“你那天与我说明白,我也不和你吵了。” 有很多话,早说明白,就不会有那么纠葛与追悔莫及了,换如今承认,话里的少年已经再听不见了。 郑桑苦笑,“确实是这样的。” 与梁姬说开后,郑桑回到茱萸会,有小丫鬟给她发间插上一支茱萸。 郑桑把茱萸取下来,上头的果实已然成熟成朱红色,鲜嫩欲滴,很好看。 不晓得好不好吃。 郑桑拧了一颗下来,尝了一嘴,酸酸的,涩涩的,难以下咽。 郑桑偷偷吐掉,正要把那支茱萸又插回头上,只见郑雅急移莲步而来。 即使再急,郑雅也不会太失风度,但脸上的神情难掩激动,握着郑桑的手说:“公子徵……公子徵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郑桑有点发蒙,没太听明白,他的尸首要运回来了吗。 “他没死!他领着人班师回来了,马上就要进城了,从南门!” 他没死。 郑桑耳边唯剩下这一句话,与之一起浮出意识之海的只有一个念头,不是哭,也不是笑。她颤抖着,把手上的茱萸扔到郑雅手里,跑了出去,没几步又折回来找到梁姬。 梁姬见到郑桑又是一眼泪意朦胧,有点慌神,害怕郑桑再发疯,只听郑桑问:“梁姬,你有马吗?借我好不好,求你借我!” “啊……”梁姬懵懵懂懂地答应,带着郑桑去牵马。 只见郑桑甚是狼狈愚笨地翻上马背,梁姬大为震惊,拉住郑桑的缰绳不许她跑,“你不会骑马啊!” 郑桑略有局促,但是却很坚定,“我会,他教过我。我要去见他,梁姬,让我去吧!” 梁姬没头没尾地听着,不甚懂,只知道于郑桑而言是一个迫切要见的人。 梁姬“啧”了一声,抱怨了一句:“真麻烦。”随即翻身上马,带着郑桑去了南门。 甫到南门,郑桑踉跄着下马,提着茱萸色的裙子,蹬着长长的阶梯跑到城门上。 红衣佳人站在城墙垛间,玉白的手扶着灰褐的墙面,遥遥颙望,有鲜红的旌旗招展,是征战的人返家。 少年英郎坐在他的马上,着一身玄黑的铠甲,腰间跨长剑,帽上点红缨,器宇轩昂,仰首挺胸,一往无前。 只这一眼,跨过死生的重逢。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