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魏国,秦国派出了二十万大军,任命身经百战的梁仰为大将军,其子梁涣为骠骑将军,秦徵作为参军事跟随在侧。 军队一路东进,直指魏国延邑。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军队选定地点驻扎。骠骑将军梁涣带着几十骑兵,轻装简从,去探查前方地形,为明天的顺利行军做准备。 骑马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放眼望去,山谷河地扑面而来。丘陵连接着高山,山外,是更崇绝的山岭。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五天,就能到延邑了。”梁涣胸有成竹地拿马鞭指着东边,也就是他们要行进的方向。 目光之外,梁涣瞟到身侧青年参军还在低头看舆图,拿鞭子打了他一下,戏谑地问:“看得明白吗?” 陪同而来的秦徵抬头看了一眼梁涣,又转而眺向绵延到目光尽处的重峦迭嶂,“我看这个地形,不是一般的复杂。东太行、西吕梁,都是崇山峻岭、林密谷深,又有汾水从中穿过,河水包裹,地形破碎……” 说到此处,秦徵的指头在图纸上魏国的位置上点了叁下,也不禁感叹一句:“叁晋之地,果然是山河表里。” 叁晋的地形到底有多复杂?经验老到的地形师初看舆图也要一会儿才能理个头绪出来,更不要说初涉军旅的人了,一个头能变两个大。 秦徵,是秦王扔军中的,梁仰又把他扔给了梁涣,因为年龄还算相当。说是相当,其实也差了九岁有余。同吃同行一个多月,梁涣看秦徵便如看弟弟一般。 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梁涣从来不指望秦徵能懂什么,能耐得住苦、听得进话就已经很好了,毕竟谁不是从初出茅庐练起来的,不想秦徵这家伙还真有那么点真本事。 秦徵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指来指去,无一处说错,无一处指差。 “你看得明白啊。”梁涣再一次对秦徵刮目相看,亏得他还以为秦徵看不懂想教教秦徵呢。 “我以前随我师傅到处游历,去过赵地,所以知道一些,也看得懂一点,”秦徵回忆起昔日,感叹当时自己的天真,“那时只觉得山川形胜,到此时行军打仗了,才知道是何等艰险。” 地形越险要,行军对阵越需要谨慎。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是天险,重重压在军队头上。难怪当年秦国打赵国那么艰难,除去赵国士兵本身的骁勇,还有这险峻的地形加持。 “这就艰险了?还没到打起来的时候呢小子,”梁涣无情嘲笑,乍然隐隐听到草丛里有东西窜动的声音,瞬间警惕,“谁!” 话音刚落,身侧一箭射了出去,雷霆闪电一般迅猛,又稳稳扎进丛中,异动随即停止。从属近前查看情况,原来只是只兔子。 “好箭法!”反应快,又稳得住。梁涣不吝赞美之词,重重拍了拍秦徵肩膀,看着属下提溜上来、死于箭下的兔子,大笑,“咱们今夜可以加个餐了。”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率领人马回归大部队,扒了那只兔子皮毛,烤来肉吃。 夜幕低垂,篝火帐灯渐渐亮起,时不时传来哔剥哔剥的烧火声,伴着碎碎的人语。 人歇马息……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