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嬴阴曼还在专心致志练习口风。 正想着,宁嘉恰好来找他。 宁嘉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袄子,笑靥如花,“循之表哥,你怎么在外面?” “喂喂鱼。”许秩转过头回答。 “喂鱼?”不是已经喂过了吗?宁嘉没多想,示意身后的侍女,“姨母给你炖了汤,叫我给表哥送来。” “多谢。” “表哥这么客气干什么,”宁嘉吟吟浅笑,“表哥大病初愈,要注意休息。” 正说着,循之表哥的书房传出一声闷闷的箫声。 房中有人? 宁嘉正奇怪,看见阳兹公主倚在门口,举着长箫,甚得意地摇着,直呼循之表哥的名字,“许秩,我吹响了!” 阳兹公主,如此活泼的吗?倒是和初次见时不一样。 “既然表哥有客,我就不打扰了。”宁嘉示意侍女把汤放下,微微欠身,便离开了。 半路上,宁嘉突然想起许夫人让她问许秩明天有没有空去雁山,她还没有问呢,又掉头回去。 转过老气横秋的花架,宁嘉看到许秩与阳兹公主双双站在书轩门口的情景,却不敢再上前。 许秩问嬴阴曼:“要喝吗?”问的是汤。 现在嬴阴曼的心思只在箫上,没有口腹之欲,不过这倒提醒她了,许秩已经痊愈,没有忌口了,“我都快忘了给你带汤了,下次给你带吧。” 接着,嬴阴曼专门吹了一声给许秩听,催促道:“我吹响了,你教我吹曲子吧。” “学箫,需得先练气,然后才是指法音阶,”许秩拿过嬴阴曼手里的箫,缓缓吐气,一根根松开手指,示范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升调,“像这样。” 每一个音都均匀绵长,要做到这种程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这么麻烦?”嬴阴曼只是因为无聊看到了许秩的箫,搞得这么复杂她就不想学了。反正她作为秦国唯一的公主,就算不学无术也没关系。 “我不学了,”嬴阴曼不耐烦地走开,坐到枣树下的秋千上,晃晃悠悠地荡着,言笑晏晏地看着许秩,“你吹给我听吧。” 比起吹,当然是听更惬意。 换做平时,嬴阴曼说想听他吹箫,许秩都会答应,但现在许秩觉得不可。 如果动了心思,就坚持下去,如果只是一时冲动,起初就不要触碰。对物如此,对人也如此,不要始乱终弃。 许秩把箫重新交到嬴阴曼手里,回了书房。再一次,一人在内,一人在外。 被拒绝了,嬴阴曼的心情沉入谷底,明明她刚才也拒绝了许秩的教导。 但她之所以是公主,就是她可以拒绝许秩,但许秩不能拒绝她。 嬴阴曼捡起地上掉落的枣子,从窗户里扔进去,砸到许秩头上。 许秩吃痛,捡起嬴阴曼砸进来的枣子,又朝嬴阴曼扔了出去。 一个枣子,也可以有来有回。 宁嘉默默看着,最后默默地离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