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门,人群与车流交织,到处是喇叭声。一个晚礼服破损不堪,长发凌乱的人赤裸双脚,奔走在冰天雪地之中。 她身形狼狈,眉眼冷淡,唇色却异常艳丽,认出她、没有认出她的人,不断投来惊惧的目光。 须臾,她在一辆车子旁边停下,打着哆嗦喊人:“妈妈。”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扇过来。 徐花信这一路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此刻站都站不稳,顺着徐丽掌掴的力道摔出去好远。 徐丽披头散发,眼球布满血丝,如同一头被天敌激怒的猛兽,叱骂:“徐花信,你去哪了?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刚才失火的时候,她完全打不通徐花信的电话,又被安保人员赶着离开,无法返回酒店找人,一直担惊受怕,现在看见徐花信安全出现,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 徐花信单手支撑刺骨的雪地,轻仰脖颈,如瀑长发散落,遮不住半边红肿的脸颊。眼前是琉璃世界,滴水成冰,耳边是众生喧嚣,大悲大喜。 “哈!” 眼眶和鼻腔不自觉地泛酸,她突然开口喊了一声,随后毫无仪态可言地弯腿坐在地上,神色执拗地盯着俯视她的母亲。 周围人来人往,两个疯子,相互宣泄情绪。 “妈妈,对不起。” 徐花信牵动被宋清吟蓄意咬破的嘴唇,肩膀高频率抖动,一边放肆地笑出声,一边不受控地流泪。 “妈妈,”她再次加大音量,笑中带泪,“对不起!” 不必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笑,为什么哭,她只是高兴自己今晚短暂地自由了一回儿,哪怕是付出异常惨烈的代价。 这句话惊醒了徐丽的魂,她表情凝滞,似乎终于从某种魔怔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花信。”她踉跄几步,扑到徐花信身边,努力搂住四肢开始僵硬的女儿,“乖,我们去医院,没事了,花信,我们走、走。” 嗅到徐丽满身散不化的酒气,徐花信心里一软,勉强提神和她搀扶着彼此起身。 不远处,发现她们母女俩的徐秀跑过来,帮忙抱住快要晕过去的徐花信:“你们快跟我上车,快上车。” 徐丽拦了她一下,眼神焦虑:“我们先去医院,秀,要送花信到医院去。” 怀中的徐花信冻得浑身乌紫,呼吸更加虚弱,徐秀急得直冒冷汗:“知道,我知道,我们上车,现在去医院。” 一行叁人,姿势狼狈地消失在雪夜之中。 开了空调暖气的车内,旁观这出闹剧的宋清吟垂眼:“走。” 当晚,徐花信被送入医院治疗,免于冻伤,却由于受了寒气,一直高烧不退。 不过她这一病,让徐丽狠不下心再追究她那夜的种种荒唐行径。 徐丽替她向学校请了几天假,留在家中照顾她,等她病愈,已是十二月末。跨年夜这天和往年一样,徐丽带她回父母家吃饭。 老人只有徐花信一个孙辈,从小疼爱,有他们在场和徐花信说话,徐丽都插不上嘴。吃团圆饭时,大家默契地没有谈论徐花信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关心她身体恢复的状况。 突然,门铃响起。 “我去开吧。”徐花信放下筷子,出门迎客。 “素雪?”她错愕地看着来人。 女生提着大袋小袋,关心地问:“花信,你病好点了吗?” 徐花信轻松一笑:“你看我现在像病着吗?” 里屋的大人听见动静,问道:“谁啊?” “是素雪,”她让开位置,让阮素雪在玄关处换拖鞋,“你进来吧。” 阮素雪的爷爷奶奶也住在附近,两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