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块玉佩都是纪明咏给她的,在他最后一次出征前。 他身上摸不到金银,只剩下那块玉佩值钱,他还笑说:“从前是雕了想送给心上人的,现在也不必想了。” 寄托少年暧昧情思的玉佩,在那时对他来说是可以轻易割舍掉的,因为他并不想情爱之事了。 到了这儿后,她本不被接纳,她却发现了这村子里的秘密,主动提出替他们记账,才得以留下。 听着姚龄讲了这些缘由,纪盈攥紧了拳。 其实她有那么几刻期盼着姚龄此前所说是真的,知道她的哥哥或许有过喜欢的人,有过安宁和乐的日子,也是好的。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是假的。 纪盈松了口气问陈怀:“席连要到了吗?” 陈怀点了点头,对上姚龄错愕的神情。 “夜里你来找过我之后,我们就先给村外递了信。”纪盈解释。 发现山中有异样,又怕这村子里的人先发觉他们探听出了什么,会先下手,就想着把守在底下镇子里的人手先调上来。 纪盈同陈怀说了,她方才在壕沟处所见,陈怀蹙眉后摇了摇头:“不可能是给域外运的。从鸢城到域外,最近的路也要十天,且处处都是关卡,这不可能。” 顿了顿,他又盯向了姚龄:“你在跟谁同谋?” “什么?” “这一切太顺了。”他说道,从纪盈和陈怀来到这儿,如此顺遂地发现了山中的异样,纪盈发现了运送的人的身份,也是如此顺理成章。 太顺了,反而像是有人引他们这样想的。 “是那个布商?”陈怀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 布商和姚龄配合,露出玉佩的事,引纪盈过来发现姚龄的身份,又引陈怀过来发现铜矿的事。 那盒胭脂不是要纪盈的命,而足以让她深思迷乱,若她神智不明,或许真的就发觉不了姚龄的错漏,而且会因为姚龄的说法而疑心陈怀。 而纪盈看到那运货的覆上布的箱子,就想到那个域外的布商奇怪的货物,何尝不是那个布商提早给纪盈埋下的疑心,让纪盈顺理成章意外这批铜是送到域外的。 伏在屋顶的简城皱了眉,如果让陈怀想到这事,他的计划此时此刻要功亏一篑了…… 纪盈也皱眉思虑起这件事,她拉住陈怀道:“你去让席连带人候在村外,先不要妄动。” “那倒不必,私挖矿,再怎么说都是要查的。”陈怀这么说,屋顶上的简城松了口气。 简城想着,只要带人来了,戳穿了这铜矿私采的事,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听到马蹄声时,三人共同望向村外。 可那马蹄声单一奚落,直到人影近了,他们也只看到席连一个人。 “我叫你带的人呢?”陈怀狐疑望向席连。 席连下马,喉结微动,神色难堪许久后才道:“我知道你们发现了什么。但不能查,不能戳穿。” “你早知道?”纪盈问。 席连点头,长舒一口气:“我知道,知府知道,整个朝堂,或许有一半的世家都知道。” -------- 陈怀:只有我蒙古里是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