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盈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眼冷下来,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抬眸憨痴笑,“脑子有病。” 照着那内侍的意思,这事情是皇帝定夺的,不是陈怀所请。 也是,他不曾认清她的面容,也不知她的身份。 那年十六岁,她这些年身形变了,嗓音也哑了些。 或许,他认不出了吧。 “偏偏是他……”纪盈舔着嘴唇最后一滴甘醇,醉倒在京城街上。 被人架着送回家,神志不清的她说了句“我嫁”,让担心她逃婚的人松了口气。 陈怀还要驻守边疆,她坐着马车带着嫁妆,辞别了父母到了鸢城。 已经一个月了,她也没见过陈怀。 “将军在军营,还回不来。”头回相见,府中的下人恭敬同她说,窥着这位要嫁进来的新妇。 纪盈眯着眼一挥手,脱下了一身喜服让人将自己的箱子行李抬进了府,住了进来。 府中管家倒也恭敬,什么东西也都供着。 只是陈怀毕竟不是有几代积蓄的世家,这鸢城也不是什么繁华之处,一应东西都简陋。 但,不能发脾气。 伏低做小,苟且偷生,而后趁机和离。 她将这话刻在心里。 这鸢城和沂川府也是有不少京城来的官的,谁不知当年她纪盈欺男霸女的恶霸把戏。 听这府中下人议论,陈怀对这突如其来的亲事也是一无所知。 满鸢城的人自从知道他们的将军要娶一个恶霸女子后,来给府中送日需时都不免担心怜悯几句。 “那么个恶人,将军要吃亏的呀。” 站在窗下听着那些话的纪盈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头。 “他们更怕我些呢。”她凑在猫的耳边嘟囔。 这屋子也不知什么邪性,晚间总像是有人在她屋中低语。 至今日要就寝时,纪盈放下华容道盘,玩得无趣了想要抱猫睡觉,却四处找不见。 “真是没一日消停。”她翻身下床匆匆穿衣。 侍奉的人都已睡下,她循着刚下过雨的地上浅浅的脚印一路找出了府门,在那街上弓着腰低声喊着“五里”。 街边铺子的小孩还在街上摇着拨浪鼓玩儿,纪盈终于从街边水沟里挖出了一身泥水的猫,一脸嫌恶要将猫抓回去。 忽然马蹄声速速而来,纪盈警觉,对那小孩喊着:“快回家去!” 那小孩满耳朵只听见拨浪鼓声,未曾管她。 纪盈急得跺脚,暗骂这小孩蠢,那马蹄声离此处也就五十步了,她带着满身的泥水就冲上去推了那小孩去铺子边。 你这人怎么欺侮小孩!铺子里大人忽而看到孩子跌坐哭了起来,指着纪盈便急着责备一句。 “你先看好你家孩子吧。”她懒得多解释。 马蹄声划过她身后,马鸣一声前蹄抬起,马蹄踱步,暗示着马停在了她身后。 她回身时,微弱灯笼也映得那寒枪刺目,一身甲衣透着冷光,却不如马上人的眸子冷。 “宵禁了,这是在做什么?”马上人冷声问。 发束冠,眉眼冷淡,肃穆清寒。 纪盈有些恍惚,记忆里迟钝腼腆的少年与面前的人重合,一柄寒枪抬起,意欲指她。 “说话像外乡人,哪里来的?”陈怀蹙眉问,吐出的白气挂在夜空里,凝着面前女子瞬时的无措。 五里在纪盈怀里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不屑地看着手臂微抖的纪盈。 ------- 纪盈:《全世界都觉得我是恶霸不会吃亏但我在瑟瑟发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