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今天秦夫人会记起太子宴客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砰”的一声,秦玄策把茶杯重重地放回案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把奴仆们吓了一跳。 秦玄策面无表情:“我的丫鬟,我在家的时候,她装病偷懒不干活,如今却去服侍旁人,怎么,东宫的客人比我金贵吗?” 长青又开始猛擦汗。 秦玄策站了起来,冷冷地吩咐:“备车,我要去东宫。” 东宫内,高殿明轩,朱柱雕梁,水晶帘动,帘外隔着芙蓉花影,十六扇画屏半透,沉香袅袅其中,宫人往来,躬身屏息,莫不恭谨。 居高位者为太子,太子妃偕坐,底下为诸王并王妃、诸公主并驸马,今日为东宫家宴,太子敦厚,与众弟妹交好,来的人也挺齐全。 阿檀原本就是宫里出去的,不需旁人提点,自然谨守规矩,俯身跪拜于堂下,垂首低眉,不敢直视贵人。 宫人奉上了活鱼并各色器具。 阿檀上前给贵人行礼之后,素手执刀,当场给活鱼去鳞、破膛、剔骨、片刀,盖因这鱼脍贵在一个“鲜”字,贵人们好的就是这一□□蹦乱跳。 阿檀刀工精湛,自不必说,皓腕轻动,银光翻转,鱼生薄如纸,白如娟,似不堪风吹,随刀起,如雪片,惊了飞鸿。 她的容貌极盛,纵然是在美人如云的禁宫中,也是出挑醒目的,兼之素手纤纤,斫脍如风,姿态似信手拈花,更显得美人灼灼如华,格外不同。 几位王爷的目光投了过来,恣意流连,十分露骨。 一个驸马胆子大了一点,也跟着觑看了一眼,马上被身边的鲁宁公主揪住了耳朵:“看什么呢,那婢子生得美吗?要不要我替你叫过来,好生瞧上一瞧?” 驸马赶紧告饶:“妖冶货色,十分低俗,不需瞧、不需瞧。” 阿檀的手顿了一下,咬紧了嘴唇。 云都公主就坐在太子下首,年轻的女孩儿一幅天真烂漫的神色,在太子面前也没个端庄形态,手托着腮,慵懒地坐着:“鲁宁姐姐别听驸马骗你,他口是心非呢,那婢子,据说是大将军的房里人,大将军那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却为了她和武安侯府的人翻脸,可见男人眼里,她必然是极美的。” 大周朝将军众多,但能被云都公主呼作“大将军”的,却只有一人。 鲁宁的驸马苦笑着拱手:“云都殿下,求您少说两句吧,好歹饶过我这一条命,我可多谢您了。” 云都公主“噗嗤”笑了,又转过去对上座的太子妃道:“听说不久前,大将军从太子妃这里取了半匹雀金绣的缎子走,太子妃可知道后来这缎子给谁了?” 太子妃只是抿嘴笑了笑:“你皇兄既然送出去了,我管那许多做甚,横竖也不缺这些玩意儿。” 云都公主慢悠悠地道:“太子妃还不知道呢,那缎子后来就是给了这个婢子,您是个大度的,要是我的话,指不定有多生气,凭什么呢,这样卑微之人,也配拿我们的东西?真真可笑。” 太子妃比云都公主年长了许多,她嫁入东宫数年,和太子同声同气,连性子都变得差不多类似,闻言神色一点不变,温柔地道:“下面那些奴婢,就和猫儿狗儿差不多,若是讨喜,赏赐点物件也不过寻常。今儿不是你央了你皇兄,特意把这个婢子从晋国公府叫过来的吗,难不成就是为了和她生气,你这孩子,可不是傻了,凭白把自己的身份都折损了。” 云都公主咬了咬嘴唇,娇嗔道:“才不是呢,谁要和她生气,她也配?我只是听说大将军为了一个美婢和武安侯府起了争执,心中好奇罢了,谁知道呢,居然是这么一个狐媚子般的货色,大将军的眼光也忒差了。” 云都公主的那点小心思,这宫里的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连高宣帝都出面向秦玄策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