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是利大于弊,还是有弊无益。” 许太后的话句句戳她心窝,霍岚扯着许太后袖子,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出寝殿,“你胡说!皇兄才没有这心思!” “哀家胡说?”许太后面色一沉,脸上的和善瞬间消逝,她手臂一甩,将霍岚推了出去。 霍岚根本没想到许太后急了会使这一招,她猝不及防,“咚”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许太后离开软榻,端着走到霍岚身边,她带着几分怒气,抓起霍岚右手,迫使她直视自己。 “哀家是过来人,哀家走过的路,比你吃的饭还多。”许太后道:“作为皇室子女,婚姻之事早就不是你能自主的。你瞧瞧你皇兄,明明不喜欢许明嫣,不还是乖乖听哀家的话,将她纳入后宫?为何呢?不还是想将那几分权利牢牢捏着手中?你皇兄连自己的婚事都愿意那出来作为局,更何况是你?皇室之中,利益为上,昭仁,你太天真了。” 霍岚手腕被许太后捏得疼,她想挣脱,可许太后发狠似得不让她动弹半分,“你这个坏女人,少给皇兄乱扣脏帽子!本宫纵使是一头撞死也绝不去和亲!” 许太后一声嗤笑,将霍岚的手举得更高了些。 她探身靠近,“看来你很相信你皇兄,你啊,还是太单纯。既然如此,哀家就好好来为你算算这笔账。” “南诏国与虞国交战,最先有战火的地方便是两国边界。南诏既然要打,便是召集了足够人马,而虞国驻守在南疆的士兵不过八万大军。八万大军能守住吗?是啊,我们有援军,可援军赶过去时,南疆又是什么局面?战火一旦开启,就是残酷的,纵使是赢了又如何?那些因为战火而枉死的百姓和将士们能活过来么?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们像平常一样和家人们生活,却被无端卷入这场战争,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日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许太后红唇勾勒出一抹微笑,她逆着烛光,脸上的神态掩映在黑暗中,让人越发看不清楚,“昭仁啊,你身为虞国的长公主,非但没有将肩上的责任担起来,反而还惹出这场战事,你当真问心无愧么?九泉之下,你父王,还有你母妃都在看着呢。” 霍岚怔住,那恨透了许太后的目光慢慢缓和几分,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动摇了。 倘若真的因为她执意不嫁,将虞国和南诏维持了数十年的和平局面打破,让南疆百姓无端遭受战乱,她便是千古罪人,她还有何颜面面对虞国百姓,面对霍家列祖列宗。 许太后松手,缓缓起身,“以一人的幸福,换取南疆,乃至整个虞国的安宁,是你作为长公主的责任。” “哀家言尽于此,该如何取舍,你好生考虑考虑。” 许太后看一眼坐在地上的神情恍惚的霍岚,头也不会踏出寝殿。 “恭送太后娘娘。”莲心被晚秋拦住,一直候在寝殿外面,生怕殿里许太后对霍岚做些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等到殿门打开,送走许太后,她忙不迭进了寝殿。 见霍岚双手环膝缩成一团坐在地上,莲心心下一惊,不知许太后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这般颓丧,“殿下,地上凉,快起来。” “莲心,我不想嫁给异牟硕。”霍岚扑倒莲心怀里,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南诏好远,异牟硕我也不喜欢。可是,我不得不嫁。” 霍岚呜咽着,莲心轻轻抚上她背,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烛火摇曳,偌大的殿中只有霍岚的啜泣声。 许太后说的没错,她是虞国的长公主,虞国百姓既尊称她一声长公主,她便不能因为个人私心将整个虞国卷进战火里,害得无数南疆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不能让虞国百姓寒心。 她是长公主,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没一天受过苦难,这金汤匙,往大了说,是百姓给的。 爱情不是她的全部,她和皇兄一样,肩上有担子,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 倘若牺.牲她一人的幸福,能换取整个虞国的安宁,她愿意。 她嫁去南诏,不仅能让两国百姓安居乐业,而且皇兄从此还多了南诏这一股势力,许湛和宁王,多多少少有几分忌惮。 霍岚慢慢止了哭声,发泄过后,她从莲心怀里起来。 抹去眼角的泪,霍岚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像个没事人一样,道:“准备准备,本宫要沐浴,累了一天,乏了,也是时候歇下了。” “殿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