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刚才家属区里有枪响……是出什么事了吗?” “嫂子,你不用担心,”沈柏渊说,“我听说是高官内部的糟心事儿,估计跟贪污腐败之类的有关,和我们没关系。“ 其实沈柏渊很矛盾。 他敲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屁用没有,没立场去安慰好友的老婆孩子,但他实在是做不到看着他们母子俩在首都无依无靠的,因为这种事惊慌害怕。自己好歹是个alpha,无论如何力量要大些,兴许能缓解一下他们的紧张,再不济,说句宽心的话也好。 程问音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现在太乱了,到处都是……” “砚行上个月回来了,还念叨你来着,可惜你那两天好像很忙,你们俩也没能见上一面。” “哎,上个月确实晕头转向的,我都不知道老齐回来了,”沈柏渊攥住掌心,笑了一下,“等他下次回来,咱们再好好聚聚,我请你们一家三口吃饭。” 宝宝含着糖,腮帮子鼓起来,一会儿鼓左边一会儿鼓右边,可爱极了。 沈柏渊怜爱地刮了刮他的鼻尖,“哎呦,我们小宝宝,慢点儿长大吧。” 临走前,沈柏渊把一整个铁皮糖盒送给了宝宝,也因此受到了贵宾级别的待遇。宝宝可算是高兴起来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还难得管他叫了干爹。 他还借了齐砚行一本书,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送给齐砚行的礼物,珍藏纪念版的《兵器系统导论》。 在这之后,沈柏渊保持着如往常一样的笑,道别程问音和宝宝,上楼,回到自己家中。 天黑透了,他坐在猫窝旁边,领口绣着鹰标的风衣失去了应有的风光,皱巴巴地压在地上。 他感到身体里有一部分东西在相互用力撕扯着,快要把他撕烂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连猫都没有出声。 沈柏渊仰头靠着墙,发狠地撞了一下。可痛感是有限的,沈柏渊可笑地想,人对自己,终究是下不了多大的狠心,所以才一再妥协,直到无路可退。 想起那声清脆稚嫩的“干爹”,他用手心挡着眼睛,哭得像个没出息的窝囊废。 猫在他脚边乖巧地窝着,大概是这个孤独而煎熬的夜里,他唯一的陪伴。 还有那本专业书,当年是他送给齐砚行,现在又被他莫名其妙地借回来。书已经十多年了,齐砚行保存得很好,他知道自己是根本不敢翻开来看的。 因为那代表了他最怀念、最不忍辜负,却又已经被他辜负了的一段岁月。 如果可以,沈柏渊希望好友一家永远都不要知道,今晚,自己并没有去疗养院陪母亲吃饭。 枪声响起时,他就站在现场,清清楚楚地目睹了一切。甚至可能在不远的以后,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枪声将会出自他的这双手。 第七十二章 时间行至六月的末尾。 吃过晚餐后,程问音带着宝宝在院子里乘凉。 火烧云正浓,刚煮好的绿豆汤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凉着,温热的晚风轻轻拂过,平静而惬意。 宝宝把小鸭子放在秋千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给小鸭子推秋千,玩得不亦乐乎。 程问音端着吹凉的绿豆汤走过去,把宝宝拎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喂他喝绿豆汤。 “脏宝宝齐心壹,妈妈今晚又要洗衣服了。” 宝宝很喜欢绿豆汤甜丝丝的味道,扒着程问音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而后抬起脸,舔舔嘴巴,纠正程问音:“是乖宝宝!” 程问音被小家伙逗笑,刮了刮他的鼻尖。 这段时间以来,前线频吃败仗,敌军已经攻入了联盟境内,阻击行动紧张而艰难。 首都的形势也越来越混乱,不久前还对战争胜利抱有莫大信心的民众们,大都关紧了门窗,对战事缄口不言。 许多国防军军官被免职,程问音工会同事的丈夫,因被怀疑在战场上擅离职守,上了军事法庭,最后的审判结果不会有多理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