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来寻亲晚又不来,独独在府上官员前来考课之时前来相寻,三两句不说明白就在县衙门口哭诉一通,叫人以为我杜衡嫌贫爱富,你还说不是人指使你前来?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如此见不得人好?” 见着声声质问,杜友燕往后退了一步,记忆中的那个侄儿一派读书人的庸儒,心眼儿也少,很是好拿捏。 而今字字珠玑,聪颖的让她觉得判若两人,若非是那张招人的脸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她都要以为是认错了人。 能少年中举又混到今日的官身,果真是变化不小。 “姑母不晓得上头来官员来考绩,方才那个就是考官?哎哟!瞧姑母这不是坏了你的事嘛?” 杜友燕继续装糊涂:“姑母一个粗人,又不似你读过书,哪里晓得这些,就是乍然见着你高兴坏了,你可别怪姑母。” 言罢,杜友燕立马拉过身旁的姑娘:“现在你既然回来了,昔年同表妹定下的婚约也当完了才是,如此也好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灵才是。” 说着她惋惜的看了一眼旁头瞪着眼的秦小满:“虽说你已经娶亲正室,可当了官儿三妻四妾也不为过,表妹待你真心一片,只要能嫁给你,委屈做妾也是心甘的。” 不等人开口,她上前去拉着秦小满的手:“瞧你夫郎当是体贴贤惠的主儿,家里多个开枝散叶的定然也乐意。杜家人丁单薄,当延续香火繁茂。” 秦小满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怎么着,你女儿也想跟着赘婿做妾上赶着过来伺候我啊?” “欸,你这哥儿。” 杜友燕蹙起眉头:“我们家阿衡是官老爷,怎能只一个婆娘?” 段雪上前意欲拉杜衡的手:“表哥,我这些年可都在等你,原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老天有眼,但是你却要负我吗?” “荒唐,无媒无聘,哪里什么婚约辜负。” 杜衡见着这母女俩嘴里是不会吐出一句真话,就是本着痴缠前来的,与之多说也没用。 “来人,把姑母和表妹请去西厢房安置着,乡里上县里来也是一番劳累,好生休息就别在出门折腾了。” “欸,欸!杜衡你甚么意思,你这是要关押你姑母表妹不成!还有没有王法!” 看着两人被拉了下去,杜衡烦躁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抬眸看见立在跟前两只眼睛像猎鹰一样的秦小满,他立马又站了起来。 伸手要去拉秦小满的手,却被他一下子给躲开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就要生气!” 杜衡闻言抿嘴,看样子不是特别生气,还有转圜的余地:“怎么说话跟澹策一样。” 秦小满却真生气了:“你的意思是我在闹小孩子脾气了?” “我哪里敢呀。” 秦小满凶道:“你什么不敢,心眼儿可多了!当初我问你可有家眷亲属好送你回去?你怎么说的,你说没有家眷,也再无亲属了!现在不仅有姑母,还有那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哗哗往下流等你好多年的表妹呢。” 他瞪着杜衡,忽然就想到云青文他家的破事儿,眼睛有点红:“你就是骗我!我要回去跟二叔说!” 杜衡一把拉住折身要出去的秦小满,告饶道:“别,二叔要真知道了还不来打断我的腿嘛,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他将人抱到了怀里,安抚的摸了摸秦小满的后脑勺:“且不说早许诺了你不会再娶旁人,这什么表妹沾亲带故的,我历来不喜什么亲上加亲,怎么会娶亲戚的女儿。” “这事儿定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就是要咱们家宅不宁。” 秦小满趴在杜衡的肩上,他没应话。 杜衡将记忆里关于杜家姑母和表妹的记忆都同秦小满说了一遍。 “姑母冷漠,有和没有并没什么区别,当年我才那么说的。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明白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秦小满抬起头,看了杜衡一眼,听闻往事不免心疼一场,他嗯了一声:“我去看看澹策和承意。” 杜衡却并不放开他的手。 “干嘛呀?” 杜衡知道秦小满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许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过了,也许是转个头自己就忘了,但他还是认真道:“我说的话你听进心里没有?” “我知道了。” 杜衡这才松了口气,放他出去。 来县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村里消息闭塞,但大半年过去,他又大刀阔斧办了不少事情,杜衡不信他这在乡里的姑母会不晓得他是县太爷。 当时没过来认亲,想必是也晓得先前已经把侄子得罪的难做挽回,就算前来攀亲也讨不着好处,说不定还会自讨苦吃。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