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吐了口气,他倒是顾不得什么委屈不委屈,心中只有县里的繁杂琐事:“本官看威平将军这态势是不打算出兵帮本官一同剿匪了,不过有了囤兵坐镇,好歹县里往后也安生许多。” 江岂忧心道:“可想囤兵前来的首要目的不就是为着剿匪一事?” 否则地方官员谁愿意来个粗莽的武官在县里驻着,且还官高己身,不时受到打压。 杜衡看向江岂:“他看不上本官不愿意出手也就罢了,但也总不至于谁都瞧不上吧。” 他把江岂喊到身前,与之耳语了几句。 江岂闻言后笑眯眯道:“大人放心交给小人办便是。” 杜衡应声摆摆手,让他前去办事。 下衙后,杜衡拖着一身疲乏回了宅子。 秦小满瞧着早早回来的人,问道:“怎的回来了?没请那威平将军吃个公宴?” 杜衡看着秦小满,人便贴了上去挂在秦小满身上:“吃甚么公宴,我说让将军吃盏茶都被当着衙门里的一众官吏训斥了一通,哪里还有张口让将军吃公宴的机会。只怕是让将军厌烦至极,以为要谄媚讨好。” 秦小满闻言嗤了一声:“那他与你亲自回函,我还以为是个平易近人的。” 杜衡摆了摆头:“武官多有气性,不似文人弯酸,倒也没什么。总之人是到县里了,我也算心想事成一半,累死了。” 秦小满看着杜衡眼底的乌青,县里的事情一茬接着一茬,早不似先时在落霞县里的闲散日子,也不怪少有喊累的人都喊累。 他看着心疼,拉着杜衡道:“那我给你捶捶背,捏捏腿。” 杜衡看着说软话的秦小满,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 正想说不必,秦小满却直接拉着他去了屋里将他推在软塌上,还真就给他捏起了腿肚子来。 整日绷紧着的身子,被这么一捏,发硬的肌肉还真就松软了些下来。 杜衡靠在枕头上,身体像被按了休眠开关一样,顿时就再没精气神站起来了。 他索性就由着自己懒散一阵儿:“当初在白榕书院读书的时候,有一回书院来了个已为官的大人同大家讲学,诸同窗皆羡大人谈吐儒雅,已入仕途。大人却道是一生最好的光景便是昔年求学在白榕书院读书的日子了。” “想必当时诸人不解其意,待到他时各入仕途或是安定了生活,方才明晓大人当初所言乃自肺腑。” 秦小满知道杜衡心有感慨,他揉着杜衡的腿道:“我原以为做官了你就不会像科考那般劳累,没曾想真正累的却还在后头。” 杜衡笑看着秦小满:“后悔了?” “倒也没有,你不知家里那边的人来信,多羡慕我们家。谁张口说起秦家不提起你。” 秦小满道:“而且刚来这秋阳县的时候什么烂七八糟的景象,而今我出去外头,常都有听到夸你的话。” 他不晓得与有荣焉这个词,但是就很骄傲。 杜衡听着秦小满同他说外头的议论,脸上带着笑容。 说了好一会儿的秦小满,发觉杜衡没有回他的话,一抬头,发现杜衡竟然已经合着了眼睛,呼吸也平稳了下去。 他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秋末了,秋阳县气温暖和这关天却也再热不起来。 取了一块毯子,他轻轻盖到了杜衡身上。 秦小满没离开,而是坐在榻子边,安静的看着睡着的杜衡。 睡着的人眉目清朗,依旧很养眼。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看过杜衡了。 当年在田湾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