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神经有点被弹了一下,路柔便没有站起。 这沙发不错。 她不确定是不是白江。 似乎是两个人,她们的声音一起一落。 你不是上个月结婚搬进新房吗?怎么又来看沙发? 那个不喜欢,我就随便看看。 两个脚步声轻微,有时重迭。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好多年了。你不知道,他以前死都不理我,还不准我碰他。现在天天黏我,每天一个视频电话,我都烦死了。她声音里全是糖。 路柔一个快速捡起耳环,起身。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了。 你老公好像是搞音乐的吧? 他以前喜欢古典的,现在做流行乐了。 哎,那个灯好看。 过去看看。 路柔站立了一会儿,走出来,环顾四周地搭扶梯下楼。等坐上驾驶位,她才发现自己忘了买沙发。 . 回家,已是夜的九点,手机提醒她有个快递未取。没想起自己最近买了东西,好奇心催着她去了,拿回来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包裹。 包裹拆开,是一封信。 坐在沙发,路柔便去看寄件人,才发现姓江。她开始用脚尖拍着地,拍着节奏,徐徐地点烟。 然后将信揉成团,轻松、流利地扔进垃圾桶。 她的刀疤已经洗净了,配了一个银镯子。 . 几天后,宋轻轻约她在一个有雷雨的天喝酒、聊天。 安排在宋轻轻家别墅院子里,一处能看草赏花的歇凉亭。她们坐在躺椅上,白桌上几瓶珍贵红酒。 你老公知道拿了他这么宝贵的酒,他不急吗? 他才不会对我生气。 得,路柔想,就不该起这个头,又被强行喂粮。 天空滚过雷声,雨下得又大、又急,拳头般往下砸,土个个砸开,冒出又腥又香的泥味儿,她吃着风,看向笑着仰头看暴风雨的宋轻轻。 为什么找我喝酒?她问。 就是觉得你跟我处得来,我很喜欢你。宋轻轻慢慢答。 她?她有什么好喜欢的。人又不有趣,有时还咄咄逼人。宋轻轻不一样,路柔觉得她是个很能被移情的人,她不需要多做什么,睁着干净的眼睛,就能让人想照顾她,她只是站在这,你就能被她说服,外表柔弱,骨里却强韧,一韧就是八年。路柔心说,便宜林凉了。 宋轻轻:你为什么这么想结婚? 路柔:啊? 宋轻轻:我看你最近又相亲了好几个。 路柔:哦,你结婚了,你就不用想结婚的事了。 宋轻轻说不对,但哪不对,她又理不明白。 结婚是必须的事吗?她问。 路柔抬起脖子:人多了,就是必须。 宋轻轻低头,从杯口抿了一小口酒。天空乌蓝,雨从屋檐滴落,滴在她右脚的大拇指上。 路柔也喝了一口:很多人都结婚了。 你说他吗?宋轻轻问。 谁? 江漫。 哦。 他没有结。宋轻轻盯着她。凉哥说他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路柔愣了一下,然后吞下一大杯酒,喉咙大幅度地滑动,她说:他有病? 酒杯碰酒杯,宋轻轻:同意。 路柔开始沉默,只有酒咽喉的声音。她怕张口说的话令自己羞耻、令她讨厌自己。 她心里说,她根本不在乎他结没结,她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真的,真的,真的,他是过去的事里过去的人了。 天色越来越晚,酒越喝越少。 酒意,使情绪清晰化、纯粹化,再也不用去压制了,也无法压制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