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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山甘7


。她扔出去了,低下头,对卫生间的江漫说。

    “我知道你所有兴趣爱好,了解你所有底线,没有人像我这样迁就你、纵容你、宠溺你。江漫,我也是人,我不是没有兴趣爱好,只是为了你丢掉了。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比我的兴趣重要百倍千倍。没有人像我这样跟狗一样舔你,白江不会,沉蓓不会,你把她们当知己,在我身上发泄情欲。灵魂与肉体你都满足了。你是人生赢家,有时你还嫌弃我,而我什么都没得到。”

    她与他对视,目光平淡而绝望。

    “江漫,谁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啊。”

    .

    江漫呆呆地看她收拾东西,一件件慢慢收整,后来看她手臂一抬,往脸颊轻轻地一擦——她在默默抹眼泪。

    路柔一向连哭泣都是静悄悄的。

    那时候,江漫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揪着,心从未这样疼,喉咙干涩。原来书上写被她哭得肠子都碎了的滋味是真的。

    想走近她,又退后几步,他发觉自己的确够混够坏,不配靠近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去抱她,按她的手在脸上。

    看她眼湿湿的,他的一双眼也红了,口气压得温柔。

    唇稍稍颤抖:“路柔,小骨头,是我不会说话。但我对你你是知道的,你是我唯一一个上心的人。你别哭,你哭我也难受。我没有做到像你一样这么好,以后我好好改。我们不谈分手,以后我一眼都不会见沉蓓,但你让我砸古筝,我办不到,或者你给我个必须砸的理由。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嗯?”

    他也快绷不住了,额头抵着她额头,眼神微微乞求。

    “别走。”

    “别走。你保证了的。”

    她固执地收拾东西。他拽不动,制止不了她关好行李箱,只能握住她的手。路柔说痛,江漫,你要暴力我吗?

    他只能慢慢放开了。

    路柔收拾行李走下楼梯,一个楼梯间过了,江漫在她背后喊了一声。

    “走哪去?”

    她说江漫,我爱你。

    她平静地看着他:“这句话,你不配。”

    .

    他走在她身后,直到路柔停在小路上,她等大巴车。

    深深的疲惫感出现在她肩上,于是她蹲下来。“累”真奇妙,明知道还能挽救,但怎么也没劲了。

    她从兜里拿出一支烟,吸了一口,喷出来。听说真抽进去,烟是直的。

    “回去吧。”她不看他。“你说过我想分手那就分的。”

    江漫欲言又止。

    她又吸了一口,直直吐出来。

    江漫这人呢,迷人的是他的疏离感,可恨的也是这份疏离感。他注意力大多在自己身上,规矩都要围着他转,又不屑男女之情,嫌她太色,以至于偶尔的关心她都会当作珍稀,饥饿营销也是这个理。

    她想有时距离产生美不是没道理,越靠近,越发现弊端。

    他更看重兴趣把它当命,她不会。他爱陶冶情操归隐山林,她不行。他要自由所以看轻爱情,她不是。

    这一下,路柔从没觉得他们这么不合适。

    车快到了。

    月光冷冷的。路柔抽着烟蹲在小路,烟漫出,她仰起脖子,说江漫,我们都大了,就不耍小孩脾气了。

    她:“真走了,以后不见了。”

    江漫愣了,站在原地僵得像根木头。他们就对视,一句话也没说。后来路柔眼睛酸了,眨了下。她就看他眼眶红了。她最了解他,江漫是个很少露出脆弱的人。

    她嘴角形成一个受伤的冷笑。不怎么爱我,还难过。

    “你明明还…”他牵住她衣袖。

    不然为什么,临走前还把晚饭弄成他喜欢的菜式。

    见她利落地甩开,他顿了半久,头一下痛得厉害,像一群蚂蟥疯咬着他脑子。他小声说路柔,我难受。

    周围一亮,大巴车的灯光从远方打来。

    路柔只是站起身,冷漠地擦过他,再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你问她怎么就死心了。

    死心,是一瞬间的事,但不是一瞬间造成的。

    她是在反反复复的失望与希望里挣扎,最后一次失望终于耗成了绝望,耗死的。

    叁叁:下章起,开始虐江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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