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扯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很苦,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洋桃。 瓷瓶上刻着“徐记”二字,是市面上最好的润手膏,许多官家小姐一掷千金也难求一份。 清秋:“你每到冬季手就裂开,这瓶润手膏......” “不用了,”洋桃打断清秋的话,“你无需刻意讨好我,我不会接受的。” 洋桃又说:“小姐对主子有多重要,你比谁都清楚。主子大业在即,出不得半分差错,你好自为之!” 清秋犹豫半晌,终是开口:“若是我说,我对小姐没有半分的恶意。你......信吗?” 洋桃转身,动作干净利落:“信不信要看你怎么做,而不是说了什么。” 恰好这时,风离抱着一沓册子过来。 “洋桃,这是安国君拿给小姐的。要不你带过去?” 册子厚厚的,至少也有个五六本,有些泛黄,似在尘埃里放了好几年。册子的最外面有一个鲜红的印章,盖在“苏蛮”两个字上。 苏蛮是苏吟儿已逝的父亲,曾是陆满庭最得力的副将。 洋桃想了想,笑道:“不了,风离大哥,还是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吧!” * 苏吟儿委实没多少心思,午膳仅用了一小碗雪蛤粥,便恹恹地睡了。 醒来以后,发现窗边的桌案上放着一沓军中的册子。 是有关她父亲生前的资料。 苏吟儿心神一怔,恍然间意识到什么,急急地喊来洋桃:“这是哪来的?” 洋桃冲她眨眼:“老爷的资料属于军中机密,除了安国君,谁敢有胆拿给您看?” 苏吟儿仔细地摩挲着陈旧的册子,将它们宝贝似地拥在怀里。 那带着岁月的尘埃气息,让她仿佛回到广袤的漠北、回到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有了父亲的资料,想要顺藤摸瓜找到母亲应该不难。 苏吟儿刚刚小憩过,薄裘微乱,额间的碎发贴在香粉雅魅的雪颈上,更添几分稚嫩的娇媚。 她桃腮绯红,嘟着小嘴嗔怒。 “别以为他这样,我......我就能原谅他!” 洋桃自然晓得小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她笑嘻嘻地塞给苏吟儿一颗酸溜溜的糖果,哄道:“咱不原谅,您想气多久都成!” 苏吟儿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研读父亲的资料。 父亲家境殷实,可惜爹娘死得早,无依无靠的他只能寄居在伯父家长大。后来军中招兵,父亲去了军营,跟随军营到了漠北。 这和苏吟儿从前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父亲说他是孤儿,靠着街里邻坊救济活到成年。正因为他没本事、没背景,无法给苏吟儿的娘亲一份安稳的生活,才痛失了爱人。 按照大庸国的律法,无论谁人想要参军,都需得提供真实的家庭情况。 一旦有假,按律法处置。 这也就意味着,父亲对自个的身世,隐瞒了苏吟儿。 父亲为何要隐瞒呢? 苏家在京城是大户,颇有势力,怎么说都是父亲的至亲,又养育过父亲,父亲没有不认苏家的道理。 唯一的可能就是,父亲寄人篱下的那十来年,日子过得很不好,说不定还和苏家闹过不可调和的矛盾。 苏吟儿斟酌了一番:“洋桃,后日是大理寺正卿夫人的寿宴。你说苏怀仁会去吗?” 苏怀仁是苏家的长子,按照他和父亲的关系,苏吟儿应该唤他一声“堂叔”。 苏怀仁是辅国中尉,虽无实权但享有世爵,在京中复杂的人脉关系网中,占得一席之地。 洋桃不知苏吟儿打得是何主意,自顾自地分析。 “会吧,以他的身份没道理不去。” 苏吟儿浅笑,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洋桃,我要沐浴。” * 苏吟儿用了陆满庭最喜爱的皂角,燃了淡淡的香薰,仅用一件白色狐裘裹住曼i妙的身躯。 铜镜下,她披散着乌压压的黑发,纤白莲足上缠着一串红色的细绳,细绳上挂着几个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洋桃:“小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