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孟常身上的半袖几乎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刚从热水池中捞出来的一样,浑身冒着热气。 孟槿被孟椿牵着手从旁边的路拐过来时,就看到不远处相拥在一起的父母。 她突然停下脚步,愣愣地望着他们,眼睛瞬间瞪大,像是不可置信。 孟椿扭过头看停住不走的孟槿。 孟槿很开心地晃了晃和他相牵的手,语调高高地扬起:“孟椿你看!我爸爸妈妈抱在一起啦!” 孟椿还没说话,孟槿就松开他的手向父母跑去,同时高兴地大喊:“爸爸妈妈!” 施姿听到女儿的声音,瞬间转过身。 在看到孟槿的那一刻,施姿的眼泪如浪潮袭来,汹涌而落。 她往前快走了几步,在孟槿面前蹲下,一把抱住女儿,把小小的身躯紧紧地锁在怀里。 拥抱的真实感让施姿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后怕地呜呜哭了起来。 孟槿被母亲的哭泣弄蒙了,她茫然地眨着眼睛,听着母亲的哭声,心里也一阵难受,眼泪紧跟着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妈妈,”孟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啜泣着问施姿:“你怎么哭了呀?” “是爸爸欺负你了吗?”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父母就是如神一般的存在,无坚不摧,无所不能,不会脆弱,也不会哭泣。 孟槿没有见过母亲哭,哪怕之前跟父亲离婚,母亲都没有哭过。 孟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母亲这么难过地哭。 施姿稍微松开女儿,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哽咽道:“你去哪里了?吓死妈妈了,你出门怎么不告诉家里人一声呢?你知不知道我跟爸爸找你找了很久?” 孟槿扑闪着眼睛,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她这才明白,母亲是因为她在哭。 母亲以为她走丢了。 孟槿抬手帮母亲擦着眼泪,声音潮湿地呜咽着道歉:“妈妈不哭,妈妈不哭了,是梦梦错了……” 孟常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像是在安抚孟槿的情绪。 孟椿走过来,被孟常拉住手。 孟常在他面前蹲下,心有余悸地问孟椿:“椿椿,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不跟家里说就偷偷跑出去了?” 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担心他们,才脱口而出问了他。 孟椿心思敏感,在看到孟常和施姿的那一刻,他就差不多猜到了,家里人估计是以为他们走丢了。 他语气歉疚地对孟常道歉:“对不起,干爸,是我要带梦梦出去玩的。” “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他认真地保证。 孟常叹了口气,对孟椿解释:“干爸不是在责怪你,干爸是担心,怕你和梦梦出事。” 孟椿很懂事地回:“我知道的。” 孟常捏了捏孟椿的脸蛋,然后扭脸对施姿说:“先回家吧,回家慢慢说。” 他这句话,在孟椿听来,就像在说回家再跟他和孟槿慢慢算账。 孟椿默默地想,不能让孟槿被·干爸训斥责罚。 搂着女儿的施姿在起身之前,又拉过孟椿,抱了抱他。 孟椿有些受宠若惊地睁大了眼。 之后,孟槿和孟椿坐上车的后座,因为施姿情绪还没完全平复,孟常给她要了车钥匙,让她坐副驾驶座,他来开车。 傍晚的余晖洒落,透过车窗映在人脸上。 施姿的眼睛通红,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被她用手指轻揩去。 孟槿的脸上也残留着泪痕,她哭的累了,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孟椿怕她睡着后磕到脑袋,时刻注意着她。 十多分钟后,家里的阿姨看到孟常和施姿带着两个孩子平安归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地落了地。 孟槿这一下午走了很远的路,现在又累又饿,她根本没想过父母要跟她秋后算账这件事,一到家就嘟囔着说:“我好饿,可以吃晚饭了吗?” 阿姨这才连忙去厨房炒菜。 浑身汗涔涔的孟常一言不发地回卧室去洗澡,施姿则去了女儿卧室那边的卫生间洗脸。 客厅里只剩下孟槿和孟椿。 孟椿压低声音,悄悄对孟槿说:“如果一会儿干爸和施姨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想吃肯德基,是我拉着你出去的,知道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