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继臻如何听不出他在讽刺浮屠军越俎代庖,不以为意… 只是原本他以为郑穷是个杀伐果决的武夫,却不曾想是这么个说话曲里拐弯的酸文人作风? “夜里睡不着,带弟兄们出来活动活动,却不曾想迷了路绕到了西北军的地盘。” 明继臻吊儿郎当咧嘴一笑:“我见将军多日按兵不动,想是营中人困马乏…今夜顺手助人为乐,不必言谢!” 一旁竖着耳朵的甘无忌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里暗爽,这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骠骑将军府的刘老将军做事光明磊落,对阴私手腕嗤之以鼻。是而浮屠军向来以军纪严肃仁义为先,在军饷粮草的分配上,没少吃郑穷的暗亏。 如今这位不按常理出牌,或许能另谋一番新天地来… “郑将军既来了,那我等便回去了。” 毕竟是在西北军的地盘上,明继臻目的达到见好就收,作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一挥手掉转马头便要带着身后的将士们离开。 “慢着!” 郑穷自信缜密,不以为这毛头小子知道自己与鹤疆的交易究竟是什么。 如今这般是逼自己与鹤疆划清界限,甭管是什么,今日他这样闹上一番都不能再成事。 “郑将军要谢我浮屠军吃酒不成?” 明继臻吊儿郎当,拍了拍年岁足够做自己父亲的郑穷的肩膀,志得意满:“改日吧!” “对了!” 探身,只用他二人可闻的声音低语,戳破郑穷的算计:“南墨伤成这样,若是将军不小心让她逃了…怕是无法向将士百姓们交差…” 黄口小儿!郑穷西北一方霸主似的人物,什么风浪没见过。如今吃了暗亏也不过冷笑一声,与副将指着南墨道:“将人捆了,重兵看守。” ...... 两位皇子中毒的一场风波已经过去了五日,内侍省连同刑部共同查办,涉案的丹草如期招供,认罪状纸递到了御前,却迟迟未有旨意发落。 “主子,程青山拿着皇上给他的令牌,入京拜到了程相门下。” 山姜入内将程青山自宫外传来的消息递给明丹姝。 “意料之中。” 明丹姝看过字条烧尽,脸色略有些苍白连带着粉唇都失了血色。 程青山嘴上说着不屑沾身贪墨成风的官场,可到底是读经世学问出身的,何况如今见天下有得贤君,自然身先士卒当仁不让。 科举原本是为选贤任能,如今却成了门阀士族网络门生的工具,试子入仕,人脉更重过学问,选出尽是些逢迎取巧的庸才。官官相护,拜于权贵门下才有为官升迁之机。 她在后宫,程青山既要拜入程立门下入朝,瓦寨自然要换人接受代为掌事:“给…表哥传信回瓦寨吧。” “老老爷和舅老爷也离开河阳,不日将要入京了。” 山姜颔首应下,说起河阳刘氏入京一事。 季维一死,赵孟白新官上任,承平票号随援,河阳饥荒的燃眉之急已解,河阳刘氏一门百余口浩浩荡荡再行迁回京城。 “知道了。” 外祖和程青山一样,纵于官场失望,到底无法对民不聊生视而不见。 山姜看她眉心微蹙,又细心地添了盏热热的姜茶到她碗里,欲言又止… “没事,老毛病了。”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每逢月事便会体寒气虚,忍忍便过去了。 问山姜道:“还有何事?” “是赵雁儿…这些日子往瑶华宫去得很是频繁。” 山姜并未明说。 明丹姝怔了怔…有苏韵巧前车之鉴在,好心也劝不住要死的鬼,淡淡道:“随她去。” “德妃娘娘到!” 主仆二人说了几句闲话,便听宫门唱和道。 真是稀客…明丹姝起身,已经是打春的时节,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狐皮大氅,屈膝见礼:“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 “妹妹快起来。” 德妃打量着她脸色不佳,面带歉意:“是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