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不依不饶地暗示彻查。“死罪难逃…只是,臣妾觉得事情尚有蹊跷。” “这乐女接二连三犯事,着实是很不安分。” 惠婕妤若有所思地瞥了仪贵妃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忽然开口与宁妃唱起了反调,“今儿是元月初一,若不处置了恶人,恐怕接下来一年都不顺当。还是要重罚,以正宫规的好。” “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住了口,往宫门看去。 “后宫不宁,惊动母后,是儿子的不是。” 祁钰大步流星走到太后跟前,当着众人的面拱手赔罪。 “救火队已到位了,并不是多大的事。” 太后和颜悦色,示意皇上道:“劳碌了一日,犯人既已认罪,抓紧处置了就是。” “是。” 祁钰不动声色扫过下首跪着的乐女们,目光在明丹姝身上顿了顿。 她像是不安极了,单薄的身子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怕,小幅度地颤动着,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上还挂着烟火尘灰… 不假辞色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跪在其上的乐女们也都谢恩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皇上。” 太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轻咳一声以作提醒。“此人便是纵火元凶。” 苏韵巧的身子抖了抖,眼眸低垂只能看见眼前人明黄色的衣角…像是入了魔障一般,心中死灰复燃,竟缓慢地抬起头来,正巧撞进他审视自己的眼睛里。 清俊端方…原来,娘亲真的不曾骗人。 “贵妃,” 祁钰声音低沉,不知是对后宫乌烟瘴气不满,还是为些旁的缘由。“兰林宫一应后续,皆由你负责处置,涉事人员交归刑部审问。” “是。” 仪贵妃心中惶惑,寻常宫人犯错只交归内侍省处置就是了。苏韵巧不过是个乐女,哪里值得皇上动怒,竟还动用了刑部。 苏韵巧被太监拖着起身,目光掠过明丹姝时,忽见她微微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手中握着一块玉佩似的小物件一闪而过。 电光火石间,众人尚且还未及反应,便见苏韵巧大力挣开拖着她手臂的太监,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朝着明丹姝的方向刺去。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祁钰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便挡在了明丹姝身前,银簪入肉,见血。 他握住苏韵巧的手臂,借力拔出银簪,反折使利器划过其颈间,顷刻毙命。 事情发生得极快,众人还未及反应,苏韵巧的尸体便已躺在了地上,颈间鲜血淋漓。 “钰儿!” 太后不妨由此一幕,大惊失色上前查看皇上手臂伤势,竟脱口而出便是皇帝乳名。“宣太医!” 众人神色各异… “皇上…” 仪贵妃喃喃自语,显然是还未缓过神来,怎么…皇上竟会为拨云挡住刺杀? 惠婕妤眼神如刀子一般,穿透她柔善可欺的面孔,直直打在一旁的明丹姝身上。 唯宁妃垂头隐秘地勾唇轻笑,了然于胸。 瑶华宫门外,皇后一脚踏上石阶,见此一幕又退了回去。怔怔看着被祁钰护在身后的明丹姝许久,心中五味杂陈,良久…不动声色转身离开。 ...... 宫内连夜召太医到承明宫替皇帝包扎,确诊伤势无碍后,梁济揣摩着皇上将明姑娘带回来的心思,敛声屏气带着众人退下。 “起来吧。” 祁钰难得也有些不自在,在今日这番情景下再见明丹姝,总归是出乎意料。 她到了承明宫以后,便本本分分跪在角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民女死罪。” 她身子抖得如筛糠似的,连连告罪的声音愈发哽咽。分明受伤流血的另有其人,偏她可怜极了。 祁钰蹙着眉头,联想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才将性子磨成如今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轻叹一声,颇多无奈道:“人长大了,胆子却变小了。” 起身,迁就着蹲到她跟前儿,全无天子体统,与这双泫然欲泣的眸子四目相对… “皇上…” 像是外面花梢上的雪水融在她眼睛里似的,脉脉不语。 祁钰端详着这张红疹未消,还沾着会灰烟的脸,眉如墨画蹙得愈紧,抬起未受伤的左臂替她抹了一把眼泪:“怎么叫人欺负成这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