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他愈不爱看她平素对人—— 那种温和且谨慎的态度。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也许是有些隐忧,怕她有一天也那样对他。 “...”梁倾到底没他厚脸皮,说:“客厅那么大,你偏又要进来干什么。” “我拿手机。”他说着走过来,梁倾一看,他手机倒真放在了梳妆台上。 周岭泉拿了手机,踱去床脚那头,一边查工作邮件,一边搭话,“谁啊?找你去玩?” “嗯,同事介绍的相亲对象。见过几次。” 周岭泉没抬眼,误删了几封邮件,又去‘已删除’里往外挪,一边挪一边冷道:“现在流行这个?” 梁倾知道他是调侃,没跟他计较,凑到梳妆台前来,自我端详一番,掏出对祖母绿玻璃耳环对着镜子带上,嘴里细细哼着歌。 她歪着头侧向一边,在镜子里与身后的周岭泉望个正着。 后者于是不自然地撤开眼睛。 梁倾妩媚一笑,问他:“好看么。” 周岭泉不答。 梁倾回到刚才的话题,说:“哪是现在才流行 ... 你这人... 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相亲恋爱结婚的可不少,大多数人都不能免俗的。” “那你呢?” 梁倾垂下眼睛,有种与孩子对话的宽容,说:“我当然是大多数人啊。” - 梁倾穿戴完毕便去厨房觅食,冰箱里还有些年前的速冻豆沙包,她煎了两个蛋,再打了壶豆浆,端上桌子的时候,周岭泉已经穿戴妥帖从房里走出来。 他平时多是单色的衣服,今天倒穿了件靛青蓝色的上衣,带了块蓝表盘银带的手表,较素日张扬。 梁倾将豆浆分进两个玻璃杯里,抬头问他,“随便吃点再走?” “不了,我有事,要迟到了。” 他嘴上是一种疏远的客套,也不看梁倾,径直去了门那边换鞋。 梁倾不知道他换了个衣服的功夫怎么也换了心情,不愿去猜,随他去。 一人换鞋,一人张罗碗碟,脆响一片,都不再做声。 梁倾想到昨夜的那种贴近,总归略有些惋惜。但这样的心情,不敢咀嚼,囫囵吞下去罢了。 “南佳他们下午去玩儿,你去吗?” “再看吧。” “哦。” 梁倾也不再搭理他,坐下开动了,咬了两口豆沙包,喝了口豆浆,又想到什么,叫他说:“诶,你等等...” 周岭泉僵在门口,没转过身,耳听着她趿着拖鞋,慢悠悠地往厨房去了。 他心里没有来由的一阵急躁,又想起她方才耳朵上的那对耳环,黯淡的一抹绿,像幽灵的眼睛,晃着晃着,晃在他心里。 忽然人到前了,他才回过神来。 “周总。你帮我把垃圾带下去呗。谢啦。” “...” - 周岭泉开着车上了高架,往港口开,漫无目的地兜了几圈,无处可去,才回了酒店。 车停在车库,他先问了蒋玲玉是否已经平安落地,然后便打了另一通电话。 接起来的人语气狐疑,问:“周岭泉?” “... 大哥?... 大嫂在么。” 周岭泉八百年不会主动与周绪涟通话,若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是由秘书从中递话。 周岭泉打的是他太太姚鹿的电话,姚鹿正是济和心血管部门的医生。若说周家还有谁是能和周岭泉说上几句亲近话的,排第一的大概是姚鹿。她是内地人,大学才去了港城求学。 没想到是周绪涟接的。 “什么事?” “... 我想请大嫂帮个忙...” “她刚下了夜班,在洗澡。你说吧。”周绪涟有些不耐烦。 那边模模糊糊传来个声音,问:“谁啊?” 周绪涟说:“没谁。你先去把头发擦干。” “啧,谁准你接我电话了,万一是吴彦祖打给我的呢?”姚鹿走过来。 所谓一物降一物。周岭泉听了也没忍住在电话这头微微一笑。 那边换了人听电话,“hello,岭泉。昨天晚上我和阿绪回那边吃饭,怎么没见你。” “... 临时来南城找个朋友。 ” “说吧~什么事儿?” “有个朋友的妹妹,才高一,姓梁,叫梁可儿,在你们医院的眼科住院,是种罕见病,想请大嫂多照顾。” “... 这么小... 眼科我认识的人可多了,靠谱,你放心。我再叫你大哥跟那势利眼院长打声招呼。” “谢谢大嫂。” “八卦一下,什么朋友,这么上心。” “... 普通朋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