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无话可说。 刘艾玲走进来,梁倾抬眼看她。她们彼此嫌隙太深,很少这样平静地对视。 刘艾玲先移开的眼睛,走过来,说:“这个数字我们同意。钱得花几天凑出来,年前分三批给你。” “行。”梁倾拭了拭嘴,“那等钱到位,我找人把签字的文件给您快送过去。” - 走出商场,不过下午两三点的光景。所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但梁倾无任何加班的动力,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散步。 是个惫懒的晴日,一点疏倦的云挂在冬天的太阳上,迟迟不散。 她满脑子全是这笔钱和她的一些之后的盘算,抬起眼才发现已走到了另一个十字路口,离周岭泉住的酒店不算远。 绿灯一亮,过路的人群乌泱泱一片,细看又有些不同,大都带着孩子,手里攥着,怀里抱着,肩上坐着。孩子们都神气地笑,额头上汗涔涔,梁倾看得仔细,发现他们脸上都画了彩画,有的是小猴儿,有的是小老虎头,五颜六色的。 是街那头的商业广场搞新年亲子活动。 梁倾愣愣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开眼睛。 却巧,看到那广场边缘的车道旁站着周岭泉,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件黑色短夹克,很利落,大概在等人,百无聊赖的模样,往裤兜里摸烟。 有个胖胖的小姑娘背了双粉色的蝴蝶翅膀,脸上画着粉色的小老虎。突然绊倒了,哭得地动山摇。 附近没大人,周岭泉似乎不太会安抚孩子,皱着眉将她扶起来,表情不算和善,但人是蹲着的,手上细腻地将她白裤袜上的灰尘掸去了。她的两条小胖腿像两条小白萝卜,可爱极了。 那女孩儿哭花了脸,正望周岭泉衣袖上抹,周岭泉有些洁癖,表情好笑极了。 远处有个人叫了声,“学长。” 梁倾循声望去,看到了那晚在医院见过的女孩子。裴至军的女儿。 这女孩儿今天穿的又是件浅色大衣,白驼色,她见状也蹲下来,像在询问那女孩儿什么。 她似乎很会哄孩子,掏了纸巾出来给她搓鼻子,又指了指那小女孩儿背上的蝴蝶翅膀,像是在夸她。 果真不过一会儿,那伤心的粉色小老虎又笑起来,小胖腿也一蹬一蹬,像是在给他们演示蝴蝶是怎么飞的。 梁倾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混沌的阳光照在庸俗的年尾,照着庸俗的她。 而到了街对面,照在对面两个人的身上,却如同洒金。 周岭泉与那女孩儿对视一眼,笑起来。 这笑容使他像个她不认识的人,也像个她看过一眼就会喜欢上的人。 于是梁倾也在街的这头静默地微笑了。 那天晚上约摸十一点,周岭泉发微信给她说,“我回港城了。” 梁倾没有再回。 - 过年前的那个周天,她回了所里加班,徐悠方建一众人都在,大概算是节前最后的疯狂。 工作到午后,梁倾正聚精会神地看屏幕,方建凑过来,问:“梁律师,今晚有约么?” 梁倾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又用微笑的表情掩饰,说:“怎么?方总要请大家吃饭?” 他又凑近说:“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我那哥们儿。他说今晚有空呢,一起吃个饭呗。” “我这哥们儿眼光是真高,之前好多人给他介绍他都没去,今天也是看着我的面子。前段时间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