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裴歆收回了笑意,淡淡的说道,“陆家能有多少州府的关系,要求人,我还不如找姑父去。” 听到“姑父”两个字,裴显也不笑了。 眼看着他又要生气,裴歆抢先一步开口,“父亲可别说什么死也不去找姑父的话,前阵子陆夫人上门,明里暗里也让我为这事去求姑父的,想来陆家既然指了这条路,就断然不会另外出手相助,这个时候我还眼巴巴的上门去求人,不是自个找没脸吗?父亲既然通读诗书,满腹经纶,就该知道什么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不然,咱们一家就只好远赴云阳。此事父亲您自个好好想想吧,女儿告辞。” 话说完,裴歆就起身出了书房,带着在门外等候的银瓶,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半,月明星稀,裴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失眠。 她想起白日种种,一一浮现于脑海,最终却定格在从书房回院子的那段路上。 “银瓶。” “姑娘。”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裴歆忽然这般问道。 紫玉兰树下的木盒,一向没什么交情,自己却出言提醒的孙妙娥,私下为了木盒来找自己的柳无双,这些人或事,都不曾在银瓶记忆中有过痕迹,但偏偏,裴歆好似什么都知道。 银瓶是她贴身的丫鬟,她大概没几样事,是能真正瞒过对方的。 “奴婢没什么要问的。” 银瓶的回答有些出乎裴歆的意料,等了片刻,又听她道:“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相信姑娘。” 相信嘛! 裴歆想起上辈子银瓶也是这样,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陪到了最后。 她本来打算告诉银瓶自己重生的事,一来瞒不住,二来也有人帮自己,可现在看来,倒没这个必要了。 也好,又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没必要……想着想着,她便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裴歆难得过几天清闲日子,既不需要出门去找人,也没人上门来找她,就连父亲裴显,从那天书房出来后,也再没来找过自己,至于庞氏,只听底下人说她这几日早出晚归,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裴清菱依旧按着时辰上她的府学,这一圈想下来,还是她最悠闲不过。 坐靠在庭院扎的秋千上,春光正好,晒的人暖洋洋的,渐渐就犯困了。 银瓶正指挥着小丫鬟们将库房压箱底的一些东西搬出来晒一晒,去去霉气,也是等着给姑娘大婚用,一回头,就见姑娘已经打起了盹,忙过去叫醒了人,“姑娘,姑娘~您要是困了就进屋子里躺一会儿,别在外面睡,当心着凉呢。” 裴歆轻打了个哈欠,闻言摇了摇头,“算了,也不是很困,我想荡秋千。”说完双脚用力往后一蹬,秋千带着她整个身子,摇晃起来。 银瓶见她兴致好,没说什么,回来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时,前院门房有信进来,送信的是二门的婆子,将信递给银瓶,说了来处便退去了。 “是哪来的?” 银瓶的神色有些古怪,回道:“是通判大人府上的丫鬟送来的。” 通判府上,那就是孙妙娥咯!裴歆想来应该是她,拿过信打开一瞧,果然不差。 信里都是一些有趣的琐事,就像素日唠嗑一般,只其中一件,孙妙娥提到孙夫人“无缘无故”的发落了那日跟着她去秦家别庄的丫鬟,又说西街百味楼的春酿味道极好,哪天请她品尝云云~ 处置了一个丫鬟嘛?裴歆想起那日的情形,有些明悟,至于孙妙娥的邀请,她也没有拒绝,当即从秋千下来,去小书房回信一封,让银瓶给送了出去。 银瓶去而复返,倒是给裴歆带回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庞家二爷,也就是庞氏的亲二哥,没了。 “听外面走动的小厮说,庞家二爷是旧疾发作,药石无医,庞家刚刚来人报了丧,说夫人这两天也不回来,想让姑娘帮忙裁夺府里的事呢。” 银瓶将听来的话转述了个遍,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吩咐。 裴歆听了倒也不十分惊讶,庞家二爷记忆中的确是在自己成亲前没多久去的,只是那时自己和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