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求学是如何光景?可有治学良策?” 卓思衡想,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想归想,表情管理仍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我在家中由家父亲授进学,家父性慈,并无什么雷霆手段。”卓思衡稍加思索又道,“恕在下冒昧相问,罗女史可曾考校过学生?” “今年尚未到点问考校之时。” 一年一次,也只是课堂口头问话,毫无威慑力。 “倒是有个办法可解燃眉之急,然而内书廷各种情形在下并不了解,许多事宜还要女史自己斟酌。”卓思衡谦和道,“这几天罗女史不妨以考卷形式出题考校。” 罗云珠再度蹙眉:“你的意思是科举试卷?” “是也不是。科举试卷单题单文,不适合课后的考练,还要辛苦罗女史自己出题,毕竟所教内容女史了若指掌。” “卓侍诏所言可是经义贴文一类考对?” 罗元珠对这种问答形式并不陌生,然而卓思衡还是摇了摇头,随后当即提笔在草稿纸的背面给她列了几道作为范例的选择题、填空题、完型题、问答题、阅读题,虽然都是大致上的命题思路,罗云珠是何等冰雪聪明,一点即透,粗略一看便已明白此种卷子的厉害。 她即便面露的欢欣也仍是克制后的疏淡,又稍作迟疑,斟酌许久后才开口:“但她们若是懒怠作答,我也不能怎样。” “这个容易,你校对完她们的试卷后,给批改上分数和圈好错处,让她们拿回家中由父母签押。”卓思衡还有后招。 家长签字这一招,其实非常恶毒了。 “若是她们不照办呢?”罗元珠明显已经对这个方法有些心动,可是似乎还有顾虑。 “带着卷子,去她们的家中拜访,去见她们的母亲,就说你由圣上钦点,是以女史责任之重,不敢疏忽皇家女孩们的学业,当尽职尽责,再将卷子给到她们家人,只说些尚可或是难说这种话。”卓思衡见罗云珠略显迟疑,便替自己解释道,“我家中四弟在京郊熊崖书院读书,每一季都有院监来家中与双亲亦或其他在责家长告知家中子弟求学情况,分析利弊,是以警示家中襄助书院,好好督促学子上进。女史这样做也是尽到圣恩重托,绝非叨扰。” 其实他还有当时给国子监太学整顿学政准备的更激进的方法没有用上,比如收集历年科举真题增加模拟考,周测月考排大榜,按成绩分座位,等等…… 但给人出主意还是别搞这些有争议的手段了。 卓思衡出的办法可以避免罗元珠直接和学生冲突,以免跌了尊师重道的份不说,还可能惹得这些金枝玉叶愤懑怀恨,实在没有必要,给人出主意要考虑对方利益第一,是不是真的有效可行还要对方依据实际情况自行调整。 话已至此,罗云珠知晓卓思衡的谋划是真正有替她而考量,心中感激,再行礼谢过才告辞离开。 望着罗云珠端庄清丽的背影,卓思衡遗憾罗女史生错了时代,如果生在他来的地方,同样是当班主任,哪用如此迂回才能与学生父母见面,微信群里说一声无不一呼百应,想找家长点名私聊即可。 他虽是出主意的,但确实不是馊主意,而是曾思考过许多次或许行之有效的方式,如果罗云珠在“内书廷教育试点单位”施行卓有成效,那是不是意味着此种方法刚好切中学政的某些要害? 这的确值得跟踪调查。 第46章 教育改革试点单位的反馈很快就传到卓思衡处。 不过反馈的不是政策实施者罗云珠,而是卓慈衡。 在佟师沛的喜宴上,卓慈衡交到好几个同年龄的闺中好友。因赴宴女眷大多都是武将之家,教养女儿也都看重果敢坚毅的品格胜于诗书静妍,故而几个姑娘和她们的母亲都欣赏慈衡既能大方爽利又不失周全礼数的品性,纷纷主动结识。 其中有几个也算颇有威望的门第,与宫中往来甚多,这天慈衡本收到邀约与两位好友同去大相国寺内苑赏花,其实她并不怎么爱花花草草,家里的后园虽说被她占领后也种上许多卓思衡都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但那些花草每个都有明确的药用价值。卓慈衡是听说了好些名贵的药材都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