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他打出来的,佟师沛自己没个亲姐妹,表堂姐妹也隔着老远,只好来求慧衡,让她找机会能在女眷当中走动走动,替他看看这位赵家小姐是不是夜叉转世。 卓思衡心中觉得好笑,就算赵小姐真是三头六臂,你不也得听父母之命,还能扭过老爹不娶不成?但眼看佟师沛都快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只好让也是哭笑不得的慧衡答应下来。 佟师沛不敢瞒着老爹自己的小动作,过年卓家来拜访时佟铎见过卓慧衡一面,很是欣赏喜欢她虽长在荒伶苦僻之地却陶养出大家风范的端庄与性情,便也默许儿子在不违背礼数不败坏家风的情况下绕使慧衡略作打探。 刚巧赶上镇国公主的祭礼日,佟铎不知从哪找来封勇乡伯家闺宴的邀请函给慧衡,她也是自此结识了第一个闺中密友赵兰萱。 赵兰萱是勇乡伯的亲侄女,她父亲原在军前自己哥哥麾下效力,十几年前奉旨扫平作乱的羌夏头领时,二十出头便为救兄长勇乡伯丧命,只留下妻子与赵兰萱一个独女,勇乡伯与弟弟自幼亲厚,遭逢如此打击,便是战胜也心碎如割,将赵兰萱养在膝下视作己出,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要上心得多。此次两家相看也是他旧日里与佟铎曾同朝为官,知道佟相人品与家风,挑了又挑才终于松开口舍得侄女议亲。 两个女孩虽差了三四岁的年纪,但难得的是性情相合,赵兰萱样貌和个性都是温婉却不扭捏,颇有武将家门的磊落大方,言谈更是宜笑宜嗔,两人一见如故,自此有了交情,后来还去镇定公主庙拜过金兰。 听慧衡对这位赵家小姐美誉不断,佟师沛也从恐婚变成催婚,天天问他爹什么时候提亲,气得佟铎大骂他没有出息。 不久两人的婚事便敲定下聘,定亲时佟赵两位当事人也按照礼俗见了一面,互相都是满意得不行,两方家长见此也是但笑不语,便将好事定在了今年的七月。 如今赵兰萱待嫁闺中,不好到处走动,成天央求慧衡来陪她,这个春日宴也是她提议想在婚前再见见自小玩到大的姐妹们,由慧衡陪她一手操办。 “可是她也没请唐家那位大小姐来,也不知唐大小姐跟伯爵府怎么搭上了关系,从她伯母那里要来请帖,也跟了来,来了还摆派头,要知道来赴宴的大多是军勋家的小姐妹,各个都是爽利又大方的,就她一个端着架子,像个供桌成了精。” 卓思衡了解自己妹妹也有自己那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疯狂吐槽的脾气,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宣之于口,偶尔的小小刻薄也很是可爱。 “后来她同我说了那层意思,我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愿意还来,敢情是家里给的差事。”慧衡微微蹙起眉头。 “她是怎么说的?” 卓思衡是真饿了,此时一碗面条已经全部下肚,专心听妹妹复述。 “她问我为何一直没有定亲,是不是因为哥哥尚未娶妻所以耽误了。” 卓思衡很想说关她屁事,我们兄妹关起门来商量好的家事她算哪根葱。 但他在妹妹面前还是不愿意说情绪化助词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也不知道关他们唐家什么事,我们兄妹自家事情,她一个外人凭何置喙?”慧衡冷冷道。 真不愧是自己妹妹,完美省略语气助词,精准表达了他的心声。 卓思衡忽然心情就好了很多,笑着给慧衡倒了茶。 慧衡也笑了,脸上少见的带了点狡黠说道:“兰萱妹妹听到她说这个也是不快,她是主家个性又直,只问她是不是看上卓家大哥想来个凰求凤才追逼着人家妹子问这问那。” 卓思衡没绷住笑出声,可想而知唐祺飞的妹妹得气成什么样。 “唐大小姐脸都变形了,竟然还是忍了,又问说他家有个也是做官的好亲戚,父亲回京述职时见了你,觉得是个人才,想拖她问问。”说至此处,慧衡冷笑一声,“求人便求人,她那副公主下降般的骄傲嘴脸,仿佛是给了我家多大的恩典。” 卓思衡心中感叹,妹妹啊,你是没见过她哥,见了才知道什么叫狗窝里爬不出狼崽。 “哥哥,他们唐家打得什么主意?怎么忽然攀扯上咱们家了?”痛快过嘴,慧衡流露出些许担忧,她平常从不打扰过问卓思衡的政事,细想此事定然和朝堂有关,又听赵兰萱说最近官场氛围很是紧张,连他们武将家里都有点惴惴,心底更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