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他整个天空,再也透不出一丝光。 他早点说出实情就好了,不必藏掖着,只是没想到对方心里住了人,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最亲近,原本打算等大权在握,再与她细细说清楚,告诉姐姐,他们根本不是亲姐弟。 如今一切都晚了,现在说出来,对方只会以为自己疯了,可稀里糊涂忍下去,他也耗尽精力,只怕到了头。 “姐姐,朕不喜欢苏泽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威严不可侵犯,“他与我,姐姐只能选一个。” 茜雪听得糊涂,不知道苏供奉与弟弟哪里不对付,鼓足勇气试探,“陛下,苏供奉可是做错什么事,请陛下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高抬贵手,饶他一回吧,再说我看他言谈举止文雅,人又低调,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岔子。” 她还在这里求情,明明身子还在发抖,越情真意切越惹怒眼前人,棠檀桓转过身,对着绣着金龙的画屏,咬紧了牙。 “如果姐姐真在意,雪兰湖这三个字我可以不改,但君无戏言,适才的话,姐姐不要忘。” 语气冷得像冬日寒冰,茜雪不再吱声。 她慌慌张张从紫宸殿出来,吩咐杏琳去太后那里回话,自己径直往兴庆殿赶,侍女不放心,绕道让秋露去看,公主神色恍惚,杏琳也吓坏,陛下定是发了火,就不知为何。 莫非又和苏供奉有关,这人就是个祸害,早该劝公主离得越远越好。 兴庆殿,苏泽兰正在摇椅上犯困,自从中秋宴会后,李清欢简直不拿他当外人,事事询问,句句斟酌,水渠要不要修,俸禄需不需减,南边种良田,北边修长城,事无巨细搞得他连轴转,今日中午还和对方玩笑,“状元郎,我只是个供奉,你用我做六部,那六部的俸禄是不是都该发给我啊!” 李清欢腼腆一笑,“供奉,能者多劳。” 所以他得空就往回跑,眼不见心不烦,李状元郎总不能追到后宫来。 苏泽兰躺在摇椅上,半闭眼睛打盹,听到公主急匆匆脚步声,太熟悉,微微一笑睁开眼,瞧见小殿下红着脸,一下扑到自己怀里,娇巧身子带着软香,忽地春天落了怀,他的心差点跳出来,身下的椅子吱呀呀晃着,在窗外的柔光里,险些翻落在地。 小殿下好像哭了,温热呼吸洒在脖颈,他缓缓神,伸手搂住她,问:“殿下怎么了,别怕,万事有臣在。” 听他温柔细语,她哭得更伤心了,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不记得自己如此爱哭,嘤嘤咛咛好一阵,泪水打湿对方的圆袍领,那片碧蓝色愈发和幽林下的胡泊似地,泛起浅浅波光。 他的手抚在自己背弯,轻柔得像春天清晨的梦一般,不吭声,任由她哭着,茜雪抬起头,才反应过来躺在人家怀里,眼睛肿得像个核桃,脸颊也红扑扑,“供奉,我最担心你了,你可要长命百岁。” 平白无故唱的哪一出,苏泽兰笑出声,身子往后压着摇椅摇摇晃晃,她吓得扶紧对方肩膀,听人家乐悠悠地:“好呀,我活成个妖精,几千年,几千年地活着,小殿下也要那么活着才行,要不我多寂寞。” 他的笑落到她身上,目光若水,鸦青睫毛抖动,细细密密,惹得人心里痒,茜雪也有点抹不开,觉得自己夸张,刚才在紫宸殿被吓坏了,想来苏供奉被囚禁十几年都可以重返朝堂,还和枢密院关系密切,陛下应该不会轻易动他,何况皇帝今日情绪不对,一时之气也有可能。 她挪了挪身子,想要站起来,可那摇椅实在太晃,稍微一动就要塌了般,只好又老老实实地待着,窝在对方怀里。 海棠香气依旧,她心里百转千绕,不管何时想起那枚海棠簪就难过,但也舍不得眼前人有半点闪失,哪怕掉了根头发丝,都心疼。 叹口气,默默被身下人搂住,像快要睡着的玉奴,乖得很。 苏泽兰估摸公主的心情平静下来,试着问:“殿下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今天出了什么事,都仔细告诉臣,别让人操心。 茜雪别过脸不瞧他,在心里来来回回琢磨,不知道如何开口,可还要给对方提个醒,深呼吸口气,抬起头认真得很,“供奉在朝为官要小心,不可太露锋芒,君心难测,万一有个什么,你记得还有我,绝对保你平安。” 适才还哭得像小孩子,瞬间又成了稳重端庄的大棠公主,让他想起那日跪在宣政殿前,执意要替崔彥秀收尸的十七公主。 一缕发丝落在鼻尖,带着小殿下不知名的香气,他伸手拨了拨,将发丝别到她的发髻上,点头道:“好,臣都记得,一定按照殿下说的做,活到千年万年,除非啊——”忽地坐起来,搂着一袭温软,听她惊呼着靠近自己,将对方抱到榻边,附耳幽幽地:“除非被雷劈了,如殿下的愿。”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说过想他被雷劈的话,刚恢复的脸色瞬间又红透,不好意思接话,只得嗫喏着:“对呀,咱们都做个好人,长命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