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在稳重,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屁孩,干坐在产房外,时间一长,多少有点不耐烦,只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但是心里对桑吟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是有点嫌弃的。 嫌弃她没有时间观念,让他们这么多人白白浪费时间在产房外等待她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护士出来报喜,等到裹在毯子里小桑吟出来,霍砚行好奇的凑上前去。 想看看自己等待这么长时间的结果,具体长什么样子。 桑吟是早产儿,刚出生时体重五斤不到,干巴巴的,又瘦又小。 不算好看。 霍砚行抿抿唇,觉得有点丑。 想吐槽,没敢,怕被打。 后来回家之后,便再没有去过医院。 小团子长得丑兮兮的,不符合他的审美,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一直等待桑吟百日宴,霍砚行才再次见到小桑吟。 婴儿变化快,几乎一天一个样儿,桑家又不缺钱,好生伺候的养着,小姑娘自然出落的愈发水灵。 但是小桑吟比较有个性,还有脾气,见谁都没个笑脸,一旦吵到她便会哭。 当时满月宴人多,没个消停,桑吟烦得不行,扯着嗓子哭。 霍砚行和陈屿舟陪着陈禾坐在桑母旁侧,面无表情的听着绕耳魔音。 两岁的陈屿舟也是被哭声吵得直捂耳朵,他扒着霍砚行胳膊让他去想办法,因为在他眼里,他哥是万能的。 霍砚行理都没理,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找块布把她嘴巴堵上。 陈屿舟无可奈何的撇撇嘴,从口袋里翻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准备吃。 还没放到嘴里,便被霍砚行半路截走。 再定睛一看,糖已经到了小桑吟手里。 霍砚行木着一张老头脸,和小桑吟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对视:“吃糖,不许哭。” 一板一眼,语气还有点凶。 可所有人哄半天都不管用的小桑吟就是停止了哭声。 趴在桑母肩膀上,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盯着霍砚行看。 冒了个鼻涕泡,然后挥舞着胳膊,咿咿呀呀的让他抱。 霍砚行想拒绝,但是陈禾已经把小桑吟塞到了他怀里。 刚才还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公主到他怀里已经换上另外一副嘴脸,咧着嘴笑。 还没长牙,只露出一排粉嫩的牙龈。 小桑吟在他腿上又蹦又跳,手上还要配合着动作,拿着的棒棒糖一下子敲在他额头上,当头一击。 然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手里的棒棒糖一下一下敲打在霍砚行的额头上,像是小沙弥在敲木鱼。 疼到是不疼,就是被闹得有点烦,偏偏他还不能撒手不管。 本以为小屁孩能做出的最过分之事也不过如此,然而就在霍砚行看着她脸上挂着的眼泪和鼻涕糊在一起,十分嫌弃的边躲边去抽纸想给她擦的时候。 桑吟尿了他一身。 听陈禾后来回忆,霍砚行当时脸色又红又黑。 想把她扔下去,最后又忍住,五官都差点扭曲。 所以桑吟一直认为,她和霍砚行的梁子,就是因为她年少无知的一次无意之举而开始结下的。 此后大事小事堆在一起,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她和霍砚行见面不是唇枪舌剑就是针锋相对,很少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稍稍从回忆里抽身,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桑吟对上霍砚行的眼睛。 漆黑如墨,平静如深潭,一层镜片横亘在两道目光时间,给他的眼神添上几分捉摸不透的高深。 她看见霍砚行眉梢略挑,像是不解她站在原地不动的行为。 她恍然回神,提步走过去。 已是秋天,凉风阵阵,但是桑吟刚才急促奔波,出了点汗,觉得热,一上车便让司机开空调并且调低温度。 “不用。” 司机手才碰到空调按钮,霍砚行出声打断:“车窗升上去点儿。” 今天开车的司机不是李叔,应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