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些疆场上并肩抗敌,托付生死的时刻,都化成了不堪回首的曾经。 裴瑾颤着手去摸酒壶,壶中还有不少酒,他缓缓抬手,将一壶酒灌入喉中,芬芳的酒液顺着脸颊淌下,如泪。 但愿长醉不复醒。 * 萧珩回府,已是夜幕初垂。 他在大理寺呆了许久,便打算先将衣服换了再去文晖堂请安,孰知母亲早遣了小厮在门口等他。 萧珩有些无奈,但想母亲或有急事,只得先随小厮至文晖堂。 丫鬟掀开帘子,萧珩迈步进去,才发现屋中只有王氏一人,她支肘坐在桌前,拧眉沉思,听到他进来也没转头。 “母亲,”萧珩行礼后问:“今日头痛可好些了?晚饭用了多少?” 王氏这才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死不了。” 萧珩揉了揉眉心,在王氏对面坐下,温声道:“母亲何必如此说,若不好,儿子这便去请太医。” “......”王氏顿时一噎。 “母亲可还有事?”萧珩直截了当问。 王氏也知晓儿子秉性,素来最不喜七拐八弯,夹缠不清,担心他不耐,想了想,索性道:“今日你舅母来了。” 便见萧珩一双剑眉立时皱了起来。 知萧珩不喜武宁侯府登门,王氏忙道:你舅母今日来,是一番好意。我近来多在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与我说,还多亏了你舅母,我才得知,”说着王氏不由伤心,“也幸而如今知道,若晚一步,损了国公府的名声,我可怎么见你父亲!” 萧珩耐着性子问:“不知母亲所言,究竟是何事?” “我问你,你媳妇儿是从江南回来的,还是一直在宫里!”王氏蓦然坐起身,盯着萧珩的眼睛,肃声质问。 “你莫给我打马虎眼,外头都传遍了,说她自进了宫,便住在含章殿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口口声声与我说,将她送至江南养病,人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头,还和那祈王爷不清不楚!” 萧珩神情猛地沉了下来,眸中一抹厉色闪过,正要开口,又听王氏道:“我想了一下午,孟家虽救过你父亲,可你也把她从宫里救了出来,这救命之恩便算抹平了。” “国公府不能要这样的儿媳,由我做主,你与她和离了罢。” “她自带着嫁妆回青州,待这事过了,再为你议一门亲事。” 话音未落,萧珩骤然起身,语气如凝了霜:“这话,母亲可与阿词说了?” “未曾,”王氏一愣,随即不悦道:“这不与你商量么?” 萧珩松了口气,今日见过裴瑾,他心绪低落,此时言辞中便有些不耐:“既是流言,理它做甚么。” “舅母整日闲来无事,每每登门便要挑唆生事,母亲听听便行了,万不可因一面之词,弄得家宅不宁!” 王氏又是一愣,随之气得手都有些发抖:“是我生事么?是我闹得家宅不宁?不是你媳妇出了事,别人如何会说她?” “你只一味袒护她,可想着国公府的名声!” “你妹子还未许人家呢。”说着王氏便滴下泪来。 萧珩叹了口气,此事之曲折说与王氏她也不明白,但任由她这样钻了牛角尖,更不知会生了什么事。 沉思片刻,他撩起衣袍,跪在王氏身前,恳切道:“儿子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请母亲宽宥。” “但也请母亲听儿子一言,阿词进宫之事另有缘由,且她对今上即位有大功,许不日宫中便有封赏下来。若此时和离,如何与宫中交代?”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咱们不搭理便是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