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若是真的城破,所有人都难以幸免,战斗和反抗就成了人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蒋父左看右瞧,没看到自己的儿子。 “宿儿还在睡觉?”他喊来蒋宿的贴身小厮问。 小厮答:“我喊了少爷几声,他睡得熟,并没听见。” “也罢,不必再喊他。”蒋父道。 外面刀剑相撞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持续了很长时间,院内人心惶惶焦灼等待,许久之后那些声音渐渐平息,只余下了一些清理战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哪一方胜了。 但至少没有人撞门,就表示今夜暂时安全了。 蒋父大松一口气,转身对所有人安抚了几句,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却不料在家人的脸上看到了惊恐的表情,众人皆一脸害怕地盯着他的身后。 蒋父吓一大跳,猛地转身,就看见前方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 他像是凭空而降,衣衫胜雪,长发高束,在皎月之下隐隐露出半张昳丽非常的面容,身量又非常高。 五官相当漂亮,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人。 蒋父吓得汗毛倒竖,这人如鬼一般,出现的时候没有半点声音,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他强装镇定,却从结巴的话中泄露了情绪,“你、你、你是何人!” 梁春堰笑了一下,他没见过蒋宿的父亲,但是眼前这人的样貌和害怕时候的形态,一眼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他说道:“我寻令郎。” 蒋父想到自己儿子前段时日被打得那么惨,每回见到他顶着一张猪头脸在家中走都认不出来,便对所有陌生之人无比戒备,立即冷声道:“夜已深,来客有何事寻犬子,还是等明早天明再来。” 梁春堰回答:“必须现在。” 蒋父顿时恼怒,“不准!没有这样做客的道理!” 梁春堰看着面前这一大家人如惊弓之鸟,满脸害怕的模样,又起了恶劣心思,“那若是我说你们谁拦谁死,你还不准我过去吗?我可能会把你们全部杀光。” 蒋父到底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比蒋宿更有血性,他立即抬起剑,做出迎战的姿态。 旁处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也扯着嗓门高声喊道:“既遭贼寇便是我们蒋家不走运!但蒋家男儿非懦夫,你想带走我大侄子,先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音落下,面前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梁春堰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些人不会武功,想要杀起来简直太过容易,他一个人就能屠蒋家满门,这句当初对蒋宿说的威胁并非玩笑。 只是他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先前蒋宿挡在陆书瑾门前,被打得半死不活仍然不肯退让半步的模样,他的手死死扣在门框里,指甲都卷了边,血从指甲缝里细细密密流出来,后来治疗的时候他总是在昏迷之中痛醒。 去挑战超出自己能力,不可能做到的事,即为勇士;而有能力却不为选择旁观,则为懦夫。 蒋宿说的是对的。 这就是梁春堰选择入局的原因。 去纠结哪一派是忠良,哪一个党羽掌控大权对晏国更加有利已经没有意义,当他看到面前有人正在遭受苦难,然后他施以援手,救下那些生命,这才是正确的,有意义的事情。 梁春堰正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所有人回头,就看见蒋宿披着外衣,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他的脸上还带着浓重的睡意,问道:“大伯,你方才在喊什么?” 众人连忙唤他回房中去。 蒋宿见所有人聚集在这里,哪还能不知道有事要发生,他固执地走出房门,忽而在前方的空地上发现了梁春堰。 他脸色一变,霎时变得苍白,声音都变了,“你来干什么?” “萧矜进城了,卯时会在城门处决贾崔,你想去看看吗?”梁春堰这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