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时候轻敲屏风,让她去睡觉;会拉着她闲聊,会让她评价他左手写出的大作。 宅子是死的,人是活的;陆书瑾是沉闷的,萧矜却是张扬的。 陆书瑾已经沉默好一会儿了,萧矜也耐着性子等她开口。 如若陆书瑾现在张口说一句“我是女子,你不能留下与我同寝”之类的话,萧矜绝对不会留下,更不会有半分越距的行为动作。 但陆书瑾却没有,她只是问:“这也算是男子之间的正常行为吗?” “啊?什么?”萧矜一开始还x?没闹明白她脑子里在琢磨什么,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地应道:“是啊,我与朔廷就经常睡一块。” 他自个在心里补上一句:不过那是小时候。 陆书瑾将视线落在旁边的墙上,说道:“那我去烧水,你早点洗漱休息。” 她抬步想去浴房,却被萧矜拦下来,笑了声,“我去吧。” 要烧两个人洗漱用的水,是个体力活,陆书瑾做起来会麻烦许多,但萧矜力气大,很轻易就能将装满水的桶给拎起来。 他去了浴房,从大缸中取水,往圆形的浴池中倒。 萧矜回想着她方才问出那话的神情,忽而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陆书瑾在扮男子这方面显然没什么经验,她面上装得老成稳重,不露半点破绽,但实际上心里早就闹翻了天。 她不知道男子之间什么行为算是正常,害怕过度的反应和异样的行为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所以她平日里大概会用很长时间来观察身边男子的相处,然后自己偷偷记下来。 在心中划分出区域,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做。 当她实在遇到困惑不已,难以解决的问题时,才会问出口,就像方才那样。 可惜,她问错了人。 在怒意之下与陆书瑾争吵,又疏远冷落加上食言,这是他的错,他认。 但是陆书瑾隐瞒身世骗他一事,就另当别论,除非她愿意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世,否则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假装不知。 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愿意说。 另一边陆书瑾回到寝房,抱出了一床被子,铺在外面。两人也不是头一回睡一张床,陆书瑾都已经习惯,萧矜睡觉的时候也的确老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点了暖炉,又把屋中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搬着小凳子想去点灯。 这盏灯挂壁有些高了,陆书瑾平日点得少,只有在夜间想要习字看书的时候才会点,因为这盏灯亮。 今日她想晚点入睡,便踩着凳子踮着脚尖去点,正巧这时萧矜就走进来,说道:“水烧好了,你先去吧。” “好。”陆书瑾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吹燃火折子,刚举起手,就被萧矜给握住手腕。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胸膛几乎贴上陆书瑾的后背,轻轻抵在她的后肩胛骨处,气息将她笼罩。 “我来点。”萧矜很是理所当然地将火折子从她手中拿走,也不用踩凳子,手往上一举,就轻易碰到了那盏挂壁的高灯。 灯上有四柱灯芯,灯罩是晶莹剔透的八面琉璃石,内里嵌了四面镜面,折射出的光芒瞬间就将屋子照亮。 另一处也有一盏同样的,萧矜去点亮,于是整个房都变得无比亮堂。 陆书瑾拿了衣裳去浴房净身,换上厚厚的棉衣,回到房中时,萧矜正在桌前写字。 见她进来,才搁下笔,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睡觉穿这么多衣裳?” 陆书瑾点头,“暖和。” 萧矜没再说什么,去了浴房。他没带换洗的衣裳,就简单擦了擦身上,上衣脱得精光,把衣袍搭在肩上,晃晃悠悠地进了屋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