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业看见两人,顿时又一个头两个大,说道:“赶紧回房去,此事与你们无关。” “将军啊,你常年不归家,留矜哥儿自己在家中,即便是受了欺负也无人撑腰,如今刚回来便重重责罚矜哥儿,这让他心里是如何滋味啊!”萱娘说着便拿起手绢开始哭,虽一把年纪了,但尚存的几分风韵还能窥见当年弱柳扶风之态。 另一个名唤春娘的妾也跟着哭。 二人伴萧云业多年,虽一直没抬身份,但也孕育了萧矜上头的三个哥姐,俱已是一家人。 大半年未归家,刚回来也不忍心训斥二人,便道:“他能受谁的欺负?也就你们二人还成天把他当孩童,现如今都快及弱冠还到处惹是生非,我不训斥难不成你们来?” “将军好生绝情。”萱娘埋怨。 “我又怎么了?不过是罚跪,又没动家法。”萧云业颇为自己鸣不平。 “何以矜哥儿就是惹是生非,换做旁的男孩就是性子率真不拘小节?”春娘也道。 “我何时说过那种话?”萧云业拧眉反问。 两人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左右都是劝萧云业将萧矜放出来,他被烦得不行,板着脸凶道:“回房去,别在此处添乱!” 春娘与萱娘用幽怨的目光看他,哭哭啼啼地离开。 萧矜被锁在了祠堂,门一关上,里面的光线就变得昏暗,光从窗子斜斜照进来。 临近日暮的夕阳,光是一种绚烂璀璨的金色,落在了萧矜身上,给他的脊背和长发都披上金衣。 斜阳从脖子处往眉下勾勒,萧矜跪得笔直,垂着双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影子映在地上,久久未动,直到斜阳消失,祠堂亮起烛灯;直到云城的报时钟敲过了三更的响,薄雾遮了月,他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门外的锁就被打开,下人站在门口往里道:“少爷,时辰到了。” 祠堂幽静无比,一声响便能在其中回荡,天色灰蒙,那下人只往里瞥了一眼,就瞧见烛光幽幽之处萧矜跪在诸多萧家牌位之前,恍若听不见任何声音。 萧矜从小到大都爱惹事,而萧云业虽表面训斥得厉害,但实际上从未严厉惩罚过这个幺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关在祠堂中一夜反省,这是萧府下人皆知的事。 加上两个妾室常来求情,或是趁守备宽松时悄悄将萧矜放走,萧云业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候犯的错误严重了,则会在门上挂一把锁,等到第二日早晨才能打开。 不少下人都心知肚明,哪敢真的锁小少爷一晚上,皆赶在天没亮就去开门,每回来都能看见小少爷将蒲团拼一起躺在上面睡觉,x?再一唤就会起来,带着朦胧睡意回自己房去。 唯有这一回,他板板正正地跪在牌位前。 “小少爷?”下人又发出了询问声,以为他跪着睡着了。 “出去。”萧矜清冷的声音低低传来,没什么温度。 却彰显着他极为清醒的意识。 下人吓得噤声,不敢再多说,连忙离去。 天色渐亮,萧府的下人逐渐忙活起来,萧云业起床之后随口问了下萧矜,却得知他仍在祠堂未出。 萧云业沉默片刻,便道:“由着他去。” 下人备了早膳,由萧府多年的老管家送进祠堂中,却又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萧家千娇万宠的小少爷头一回这样,所有下人皆十分震惊,两个小妾也心疼得厉害,来了祠堂外焦急地唤他,让萧矜莫与他爹闹脾气。 萧矜的声音却从里面传出来,“二位小娘请回。” 劝了好一阵,二人还是擦着泪离去,又去央求萧云业。 萧云业便道:“他要跪就让他跪,这些年来闯的祸事不少,若是诚心悔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