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矜瞥他一眼,“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危险重重你我打小就清楚,陆书瑾无人传授前人经验,假以时日他踏入官场,任何错误的信任和错误的决定都极有可能害死万千无辜百姓,或是把他自己的命搭进去,他必须学会如何分辨是非对错,有看清楚谁人真心谁人虚假的能力。” “这么说你已经打定主意让他日后做你的同僚了?” “他聪明,够资格。”萧矜道。 “若是他错信齐铭,做了错的选择呢?”季朔廷觉得好笑。 “错了也无妨,有我给他兜底,总要去做才能学会如何做。”萧矜站起身,将金币在修长的手指间晃了一圈,扔到季朔廷桌上,“这砚台我拿走了,金币就当补贴你的。” “滚,这砚台你拿一百个这玩意儿都买不到!”季朔廷心疼得很。 正说着,有人叩门,季朔廷喊了声进。 随从推门而入,颔首道:“少爷,事已办妥。” 萧矜偏头看去,“拿了什么东西?” 随从抬手奉上,“反复拷打审问那二人,只有这两块玉佩。” 萧矜定眼一看,当即气笑了,拿过一个捏在手中用指尖摩挲上头光泽的玉面,嗤道:“这个陆书瑾,坏心眼不少啊,专挑我最宝贝的两块。” “少爷,那二人如何处置?” “打一顿。”萧少爷一开口就是这个,但想到宝贝玉佩被这二人摸了便觉得仍不解气,又道:“扒光了上衣扔到街上去。” “扔到青楼门口。”他又补充。 第31章 假的,全是假的! 齐铭推开门进去的时候, 面上带着几分不大明显的喜悦。 他觉得陆书瑾天生就长了一副好骗的模样,方才在猪场的时候,眼睛里的不忍和怜悯几乎要溢出来,答应写手谕是十拿九稳的事。 他往屋里一看, 果然陆书瑾坐在桌前, 面前的纸上已然写上了字, 他笑着走过去一瞧, 笑容却顿时就僵住了。 只间那纸上的确是写了字的,但又被墨迹划掉, 加上字体的丑陋, 整张纸变得极其脏乱,他疑惑道:“陆公子, 这是何意啊?” 陆书瑾站起身, 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方才仔细想了想,虽说我确实仿会了萧少爷的字迹, 但我却不能冒名顶替他发号施令, 此非君子所为。” 她这一句“非君子所为”,将齐铭噎得好久都说不出来话,瞪着眼睛看陆书瑾。 但陆书瑾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 颇有文人风骨,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齐铭只得扯动脸皮,尴尬地笑了笑, 说:“也是, 陆公子高风亮节,实在让人钦佩, 不过那些风餐露宿的工人该如何处理呢?” 陆书瑾说道:“就算我仿写的手谕能够将萧家侍卫暂时调离, 但萧少爷岂能不知自家侍卫的动向?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现这件事, 从而怪罪到我头上。我掂量着,此事并不划算,我先前与萧少爷有些小误会导致了冲突,并非不可调解,回头待他消了气我再去认个错,就又能与他重修旧好。” 齐铭微微张了张嘴,约莫是没想到陆书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愣神道:“我还以为陆公子知晓萧矜是何种人。” 陆书瑾愁苦地叹一口气,拧着眉道:“你有所不知,我在云城无依无靠,自打与萧少爷攀上交情之后,学府之中无人敢欺辱我,平日里待我都和善恭敬,但与他争吵后的这几日,我不知受了多少冷眼苛待,日子还长,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逼出海舟学府,不得不低头。” “这萧矜着实可恶!但他向来跋扈,应当不会轻易与你重修旧好。” “无妨,我多说两句好话,再不济我哭一场,总能打动他。”陆书瑾说。 齐铭这下没掩饰住,眼中流露出些许轻视来,话间不自觉带上些嘲讽,“想不到陆公子打算得如此清楚。” 陆书瑾抬眼看他,他便在一瞬又将神色敛去,清了清嗓子后说:“我能理解陆公子的为难之处,不过萧矜并非大度之人,你这段时日赶去认错,他极有可能打你一顿出气,我奉劝你还是过些时日为好。” “啊?这可如何是好!”陆书瑾低低啧了一声,懊恼道:“那早知我便不与他争执了,我先前与他同住舍房,一日三餐皆吃的萧家饭,如今我只得自己买饭,手上的银两所剩无几,怕是要挨饿一阵子了……” 齐铭听闻,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扫去,见她身着海舟学府的院服,衣摆之下隐隐露出一双布鞋来,寒酸得很。他转转眼珠,忽而心生一计,温笑着说:“陆公子莫担忧,先前你出言相救,齐某必会报答,我齐家尚有十余处猪肉店在城中,若是你不嫌弃,我可将你安排进店做些闲工,虽银钱不多,但足够你果腹之用。” 陆书瑾等得就是这句话,在屋中的这段时间,她认真考虑过。 齐铭一张嘴就说出了她模仿萧矜字迹代笔策论一事,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