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古怪,引得吴成运一整个上午侧目看了好几次。 他怀疑陆书瑾的脑子出了问题。 下课的钟声敲响,夫子刚离开,往日都会在堂中等人都走空的陆书瑾,这次却匆匆从座位上站起来,将那张纸揉成团塞进袖中,快步离去。 吴成运好奇地伸头张望,就见她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且说另一头,萧矜近日没再旷学,老老实实坐在堂中听讲,甚至每次留下的课余都按时完成,交上来的不论是书籍解析还是策论,亦或是文章都写得满满当当,虽然字迹还是惨不忍睹,但好赖能让人看懂了,内容也不像之前那般毫无可取之处。 这样的进步,让丁字堂的夫子们都十分欣慰,尤其是乔百廉。 这几日他听见别的夫子偶尔会夸赞萧矜两句,心里头也极是高兴,刚结束授课就迫不及待就将昨日布下的课余拿出来翻看,果然在一沓纸中找到了萧矜的。 乔百廉原本连上是带着笑的,读了几行之后笑容僵硬,越往后看越皱紧眉头,面上情绪复杂,错愕愤怒揉在一起,让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旁边的唐学立注意到了,关心道:“乔老,可是身体哪里不舒坦?” 乔百廉的两个耳朵完全听不到声音了,被满腔的怒火冲昏了头,眼珠子快速转动,将一张纸的内容从头看到尾,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将萧矜那混小子给我叫过来!” 吓得房中其它几个夫子都噤了声。 很快,萧矜就被人喊到了悔室。 进去之后只有乔百廉一人,他站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张纸,上面的字密密麻麻,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萧矜只看到纸上有自己的名字。 乔百廉沉着脸坐在桌前,按照萧矜熟练的经验,一看就知道他动了大怒,心中疑惑难不成是那书呆子给他代写被发现了? “先生安好。”萧矜规规矩矩问礼。 “这是你写的?”乔百廉显然并不安好,脸黑如锅底。 他看着乔百廉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是在故意诈他,还是真的发现这篇文章并非出自他之手。 乔百廉是从官场上退下来的,肠子弯弯绕绕,计谋很多,萧矜对上他完全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先不认,应道:“是啊,亲笔所写。” “那你可还记得上面写了什么?” 萧矜猛不丁被问住了,他上哪知道那纸上写了什么内容?都是陆书瑾交给方义然后再一并交给夫子的,根本不会到他手里。 他就道:“自是按照先生所留的题目而作。” 谁知乔百廉听后,猛然拍了下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把萧矜直接吓得一抖。 他拿起纸扬手一扔,“混账玩意儿,你看看你都写了什么东西!我昨日留得题是‘诗经节选注解’,你写的全是些不沾边的!” 萧矜吓了一跳,拿起纸一看,脸色变得很古怪。 这字,他看不懂。 确实跟他的字迹有几分相像,但他x?自己写的字他是勉强能认的,这样的字从别人手中写出,他就很难辨别了。 但是看到中间处,有一段的字体突然清晰了很多,能够轻易读通,萧矜粗略看了一遍,顿时觉得头晕眼花。 这时候乔百廉的怒声就传来,“简直太不像话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你给的注解竟然是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也要装知道,让别人觉得高深莫测什么都懂,这才是大智慧?!你好好跟我说说,不懂装懂打肿脸充胖子是哪门子的大智慧!” 饶是拥有学混子之称的萧矜,也觉得这番注解过于离谱,“我……” “还有后面那句,”乔百廉气得满脸通红,青筋尽显,大声道:“对‘大智若愚’的注解,你写太聪明的人就等同于蠢货,还不如直接做个蠢货更省事方便,你这些年的学问都学到狗身上去了?这种蠢话你也写的出来,狗屁不通大放厥词,简直就是公然挑衅师长!你是不是想着你爹远在京城,就没人管教得了你!?” “一坨狗屎!”乔百廉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对这篇文章的内容做出总结。 萧矜只觉得这话耳熟,但这个时候也没工夫去想耳熟在何处,只被拎着脖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耳朵里全是乔百廉的怒声,从悔室出来的时候,双耳还嗡鸣着,午膳时间都结束了。 他将手中的纸死死握在掌中,怒火烧上了俊俏的眉眼,满脸的煞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陆书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