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烫,还是钟岱手太凉,褚青黛打了个哆嗦。 褚青黛侧过头,主动看向钟岱。 成熟却不粗砺,睿智却不自负,他像山际一般,沉稳广袤,无限包容,缄默地容纳着树木和花草,温和地注视绵绵云团和夜畔星辰。 褚青黛伸手,抚摸着钟岱的眉骨。 这只手上还扎着针,钟岱不敢制止她。 两人都侧身坐着,两只膝盖随褚青黛前倾碰到一起。 褚青黛手掌撑在钟岱膝盖上,借力探出头,将自己的额头与钟岱额头贴在一起。 钟岱的冰凉渗进褚青黛发热的额头里,褚青黛舒服地吐出气。 “好凉。” 两人越界了,钟岱明白。 钟岱伸手想推开褚青黛,却不忍心,也不舍得,这只手最终搭在褚青黛肩膀上,安慰着她。 褚青黛轻轻摇头,摩擦着额头,两人鼻尖微微触碰,相交,错开,相交,错开。 是梦吧,褚青黛想。 既然是梦,那请自己好好珍惜。 褚青黛后倾几分,鼻尖分离,两人面面相对,近在咫尺,褚青黛恍惚地盯着钟岱的双眸,不断探寻,果断选择靠近,她亲上钟岱的嘴唇。 钟岱猛然睁大双眼,握着褚青黛肩膀的手突然收紧,褚青黛吃痛,却不反抗。 褚青黛单手攥着钟岱的衣领,紧闭着双眼,虔诚地亲吻。 钟岱的心弦怦然断了,欲念作祟,贪欲乘机,他选择回应褚青黛,双唇缠绵,他情愿受唾弃、下地狱,他情愿在三世因果六道轮回时被审判,让他来享受一切,也让他来承受一切,他心甘情愿。 褚青黛只当在梦里,心满意足后便侧过头,沉沉地枕在钟岱颈肩上,睡过去,手却依然抓着钟岱的衣领。 钟岱低头看褚青黛,伸手抚摸着褚青黛的头发,又将披在褚青黛身上的大衣拢了拢,手臂环住褚青黛,让她睡得舒服些。 护士来取针,只当他们是恋人,微笑着点头示意。 漫漫长夜,钟岱没有睡。 天际翻起鱼肚白时,褚青黛才醒,她枕在椅背上,睁眼便看见站在面前的钟岱。 “钟工早。”退了烧,褚青黛浑身清爽,她对昨晚的记忆停留在两人亲吻前,所以能面不改色地和钟岱打招呼,她有些心虚,因为在梦里主动亲了钟岱。 钟岱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褚青黛,难道昨晚发烧,根本记不清了。 钟岱本想在褚青黛醒来后揽过一切,但褚青黛现在的态度却让他自我怀疑,他没再问,只是坐在褚青黛旁边,将早饭递给褚青黛。 褚青黛嚼着包子,喝着豆浆,热热的早饭下肚,熨衬着肠胃无比舒服。 “医生说你退了烧,就没有什么大问题。”钟岱说。 “那就不会耽误工作了,哈哈。”褚青黛笑着回应。 “天还没有亮呢,我好久没看太阳升起来了。”褚青黛说。 “想看吗。” “怎么说。”听了钟岱的询问,褚青黛无比好奇。 “郊外有山,风景很好,但我们赶到的话,太阳应该已经升起来了。” “去吧去吧!我们一起去,病人要劳逸结合,锻炼身体的。” “吃完早饭,缓缓再去。” “谢谢钟工!” 两人立在山坡上,太阳已经升起,唤醒万物生机。 褚青黛立在高处,身后傲阳闪射出亿万的光,绵延山坡弹射着圣金色的琉璃线,褚青黛逆立在偌大的太阳前,身上笼着柔和的光晕,微伸手臂,满足地看着钟岱。 万壑千岩都成陪衬,褚青黛像山川的精魂。 精魂具象的剪影熨在钟岱心中,再也散不掉。 褚青黛。 褚青黛。 为什么偏偏是褚青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