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熟悉不过的土地,此时的他稍显精神了一些。 周旭东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咳一声出声解释道:“阳城其实就是一个小村庄。” 岑冬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在寂朗的深夜中,惊起田洼间的一串野蛙。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蹲在田坎坝上。周旭东一脸静默,面上有些无奈,站在一旁抽烟。 岑冬笑够了抬眼去看他。 他今天没穿衬衣,是一件灰色的圆领短袖和黑色直筒裤。 他就站在边上,离她两步路的距离,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裤管。 村子早已熟睡,偶尔有一两声狗吠,衬得夜色更加静谧。 一根竹竿撑起的吊灯,电线胡乱缠绕了几圈,灯光昏暗到勉强能看得清他浓厚的眉眼。 轮廓模糊,飘渺的快和黑夜融为一体了。 依旧是红塔山。 这男人还真是固执,岑冬心想。 她伸手,想要去扯他的裤管,伸到一半,却被包里的震动打断。 深夜十二点,震动在悄无声息的村庄中显得异常突兀。 周旭东朝她看过来,岑冬没有理回,柔弱无骨的手扯了扯他裤脚,仰头一脸无辜,“我要。” 周旭东眉角跳了一下。 “” 她假装没看见,“我要。” 他不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对峙间,她的手机依旧不停地跳动,跟她一样,不依不饶。 “你手机响了。”他提醒她。 他站着,她蹲着,他的影子包裹着她,是另一种水乳交融,又或者是一种无声的庇护。 她并不理会,目光落在他的嘴上,“你给我,我就接。” 她刚说完,周旭东猛地吸了一口烟,原本侧着的身子转过来朝向她,眼神也暗了下来。 “不可能。”他看着她,语气忽然变得异常的冷漠,指向心脏,“只要这里还跳着,就不可能。” 震动在那一刻蓦然停下。 那叁个字仿佛就落在她的耳边,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掷地有声。 沉默四处蔓延。 岑冬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头又笑起来。 这一次,她笑得比刚刚更猛了。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抽动,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他。 周旭东被她笑得莫名,睨她一眼,一霎间却怔在了原地。 她眼里有晶莹剔透的光,一滴又一滴。 她甚至笑出了眼泪。 “周旭东,你他妈神经病吧。”岑冬忽然破口大骂,“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 她又笑起来,眼睛弯成头顶的月,“你以为我要什么,要你操我吗?” 他被她这直白而赤裸的言语给惊住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窘迫到说不出话来。 直到指尖传来一阵钝痛,周旭东堪堪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烟已燃尽。 这边岑冬忽然站起身来,朝他走近,她仰着头看着他,高傲的像一只孔雀。 她曾经卑微到尘埃里去,头顶是暮色天光,但她只乞求他胸前的微小星火。 这是在她爱上他以后,她难有的一次高傲。 岑冬伸手去他的裤兜里,一把掏出那包红塔山,一字一句,将他原本就窘迫不堪的破布烂衣再一次撕得粉碎。 “我要烟。”她看着他,“不是你。” 周旭东只觉得喉咙发紧,像是被谁捏住了咽喉,他努力着,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似是被他们两人之间的暗火惊醒,不远处人家原本已经陷入熟睡的大黄狗狂吠起来,惊起满塘的蛙声一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