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窜起,皇帝愈发震怒:“求饶有用,要你何用!滚!” 他抓起手边的茶碗,狠狠砸向他。 盛院使不敢躲,被瓷器砸中额头?,顿时血流涌注:“陛下开恩!开恩!”他不改口,只是不断磕头?求饶。 皇帝的恐惧和怒火愈发旺盛,若非还用得着他,恨不得立即叫人拖出去杖毙。 “那就?好好治。”皇帝以最大的毅力遏制住了杀意,太阳穴青筋乱迸,“滚。” 盛院使连滚带爬地跑了。 睡觉也是不安稳的,疼痛与憋闷无?处不在,浑身上下无?一舒坦地。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见到贵妃在旁侍疾。 她端着药碗,扶起帝王:“陛下,药好了。” 药汁子又苦又难闻,令人作呕。但皇帝知道,喝药才?有生机,勉力喝了,不多时,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心绪也逐渐稳定,没有之前?那么狂躁。 他看向替自己擦拭嘴角的妃子,柴贵妃已经不年轻了,不似娴嫔温婉貌美,她的样貌一直都是秀丽端庄的,像是盛开的玉兰,静雅从容。 还记得,皇后没了之后,一直就?是她陪伴在自己身边,不怎么声响,自顾自做着她的绣活,不像其?他妃嫔,假模假样地怀念皇后,自以为高明地安慰他。 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景阳宫的安宁。 “你跟着朕也有许多年了吧?”皇帝咳嗽两声,虚弱地问,“你可怨朕?” 柴贵妃柔声道:“臣妾蒙陛下不弃,执掌六宫之事,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险些酿成大祸。您让臣妾闭门思过,也是为了臣妾好,岂能有怨呢?” 她说得再?真心没有了。 皇长子差点出事,娴嫔难产而?亡,皇帝只是罚了她,而?不是将她打入冷宫或是问罪,已经是额外?开恩。 她真的一点也不怨,只有感激。 皇帝瞥她,见她表情?真挚,眼神诚恳,毫无?滞涩之意,就?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他慢慢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你一贯聪慧,能体谅朕的苦心。” 骤然得了帝王的赞誉,柴贵妃不由意外?,还有些格外?的惊喜。陪伴帝王多年,能在这时候得到认可,无?疑是对她莫大的夸耀。 “臣妾不敢当?,只不过克尽本分罢了。”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温吞,初入宫时,有两三年不受宠。不比其?他伶俐的秀女,没多久便得了位份。 只是,当?年的谢皇后不满皇帝多情?,处置了那些出挑的女子,才?让她后来居上,在皇后逝世?后接近了年轻的帝王。 不知不觉,也二十几年过去了。 她没有过人的美貌,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伶俐的头?脑,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耐心,看得进书,听?得了劝。因此,固然未有子嗣,还是在皇帝的扶持下,慢慢坐到了后宫第一人的位置。 但她一直都是惶恐不安的。 尤其?是娴嫔进宫后,几乎可见皇帝的宠爱,还有恭妃,无?宠而?有子,前?途光明。 她有什么呢?只有一点点旧日情?分。 今日,皇帝能记得她的好,肯给她一句赞誉,已经让柴贵妃莫名?欣慰。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 气氛似乎变得温馨了起来。 石太监朝里望一眼,朝香炉里撒了一把香料,驱散浓郁的药味。 皇帝见他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不由皱眉:“有急报?” “回陛下,这是宁国夫人欲呈给陛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