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拿过旁边的皮袍罩住她,搂得更紧些,胸口温着她的后背,指腹摩挲。 “我不冷。”她前?面是火塘,半个身体烤得热热燥燥的,背后是他,也烫烫灼灼的,“你披上?,别吹了风。” 谢玄英见她双颊微红,手足皆暖,知道她是真不冷,便自?己披了挡风:“那是怎么?了,腿麻了?” 他揉了揉。 “不是。”程丹若犹豫片时,找了个借口,“我不是好事,就是稍微有点,呃,担心?,替佩娘担心?。” 谢玄英道:“子彦固然不喜张氏,也不至于因一个苗族女子薄待发妻。” “咳,我是想说——”她吞吞吐吐地八卦,“你觉得,他失身没有?” 谢玄英:“……” 程丹若有点尴尬:“我就随便问问,万一有孩子了呢。” “咳。”谢玄英清清嗓子,“其实,我也想过这个……”他凑近她,低声道,“应该有吧。” 程丹若眨眨眼,半晌,戳戳他,中肯道:“男人确实挺容易失身的。” 谢玄英捉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咬。 细微的疼痛就好像微微的辣,不仅不难受,还有别样的愉悦,她转过眼神,瞧着被火光映红脸庞的他。 历经风霜,难免被打磨出一些粗糙感,不再是头?发丝都精致的贵族公子了。但粗粝感并未消减他的魅力,反添了几分随性。 所以,程丹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喉结。 谢玄英低头?看她。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了彼此的念头?:都蠢蠢欲动,但都有点累了。 相守何必一朝一夕。 程丹若的手上?扬,改抚摸他的后颈:“累不累?” 谢玄英还好,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运动量,但见她打了个哈欠,知道她累,便也点点头?。 “那早些睡。”她拢拢头?发,开?始打辫子。 谢玄英捋了一把?她的头?发。 程丹若:“你薅我头?发干什么??” “之?前?和人动手,荷包掉了,污了你的头?发,我只好烧了。”他细细梳理她的长发,绕在指节绕好,再顺顺自?己的头?发,两股打结缠紧。 而后取过她今天带来的荷包,塞好据为己有。 程丹若:“……”迷信。 夜色昏沉,两人上?床就寝。 外头?传来鬼哭似的风声。 程丹若蜷缩在他怀中,忽而问:“你怕吗?” “有时。”他抚着她的后背,“人在天地间不堪一击。” 她又?搂住他的腰,问:“这样呢?” 谢玄英沉默了会儿?,说:“没有了。” “那还不快睡?”她道,“闭上?眼睛,睡觉。” “噢。” 谢玄英阖上?眼,霎时间,林间的喧嚣与鬼魅都远去了,梦境在等候多日后,终于捕捉到了他的心?神。 程丹若默数了一百下,确认他心?跳变缓,才?缓缓吐出口气。 她习惯性在睡前?数一数心?率,很不幸,发现他心?率有些偏快,加上?未曾来得及掩饰的眼中血丝,不难判断他这段时日肯定?睡眠不足。 背负这么?多,压力肯定?很大吧。 她暗暗叹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次日,晨光熹微。 谢玄英沉沉醒来。 许久没有睡过整夜,脑袋意外得重,在枕头?上?黏了会儿?方清醒。毕竟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虽然昨天劳累整日,睡了一觉就恢复大半。 他伸手探向枕边,却摸了个空,忙起身四顾。 只见大厅的火塘边,她正?拿了皮子裹馄饨,馅儿?是鱼肉混着河虾,小小的裹进皮子里,拧合就是一只。 火塘上?架了铁锅,水烧开?了,她便将裹好的馄饨丢下去,不多时,一只只白白胖胖地浮上?来,看着就可口。 谢玄英吓一跳:“怎得起这么?早?”又?问,“柏木他们去哪儿?了,要你做饭?” “我让他们忙去了。”她捞出馄饨,倒下拌好的辣椒酱,白色的馄饨顿时染上?红艳艳色泽,令人胃口大开?,“你快洗漱吧,吃几个?” 一面问,一面自?己已?经尝了个,说道,“挺鲜的,给?你下二十个?” 谢玄英还有什么?话说:“行。” 他飞快洗漱完毕,坐下就被塞了一碗汤馄饨,青葱香油,小撮胡椒,清清淡淡的江南口味。 这一刻,谢玄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情?。 有别于浓烈的爱恋缠绵,这种情?意柔软而绵长,不激荡人心?,血气涌动,却令他浑身转暖,手足有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