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来去匆匆,在老师家喝了一个时辰的茶,就?匆忙走了。 程丹若也结束一天的课程,回院子?继续读书。约莫下午两点多钟,她去给?洪夫人针灸,完事才想回去,大奶奶来了。 她见到?程丹若,和善地笑?了笑?:“妹妹辛苦了。” “分内之事。”程丹若想走,但大奶奶却没有避讳的意?思,直接道:“母亲,今日许家好大的热闹。” 洪夫人挺感?兴趣:“什么新鲜事,说与我们?听听。” 她说了“我们?”,程丹若便不走了。 大奶奶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笑?道:“今日许家斗香,许意?娘所焚之香,烟气在空中结出一个‘心’字,当真巧夺天工,别?出心裁。” “许意?娘一向是闺阁魁首,不稀奇。”洪夫人道。 “母亲说得是,稀奇的是王家三娘填了首词,‘心篆空结,转头皆休,一波烟气化为梦’。”大奶奶失笑?,“可怜许意?娘,怕从未吃过这样的亏。” 她看许家的热闹,当然也是因为晏家的立场。 谢玄英是晏鸿之的弟子?,被许家这样退婚,洪夫人怕是也有不满,她才敢说这样的笑?话,哄婆母开心。 洪夫人露出一丝笑?,却也道:“许意?娘是个好的,这孩子?是被耽误了。”又说王三娘,“不愧是王氏才女,文采斐然。” “许、王两家斗得愈发?厉害了。”大奶奶感?慨道,“先前王家的山茶宴开得好,今天我去许家,瞧见不少菊花名品,没几百两银子?拿不下来。” 洪夫人道:“李首辅年事已高,过两年总要?退下来。许尚书和王尚书争的可不是面子?而已,不过,这与我们?无关,你也要?同大郎分说明白?,别?叫他陷进去。” 大奶奶忙说:“母亲放心,大爷心中有数,素来是只管分内之事,不与大司徒多亲近。” 洪夫人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外面的事,反而问起柴薪米价。 大奶奶道:“比去年略涨了些,还是按照往年多备些黑炭?” “备着吧,若遇寒年,舍出去就?是救命。”洪夫人吩咐,“若帐上银钱周转不过来,你同我说,我还有些体己。” 大奶奶立即道:“哪里用得着母亲,我们?家一向简朴,尽够的。” 程丹若默默听记着,若有所思。 等从洪夫人那里告辞回去,她叫来喜鹊,和她打听:“王尚书是哪部的尚书?” 喜鹊长在京城,耳濡目染也听过不少常识八卦,闻言道:“应该是礼部尚书,他家的大郎君颇为尊敬老爷,早年来家中请教过学问呢。” 程丹若点了点头:“多谢你,忙去吧。” 喜鹊福身退下,走到?门口扭头,却见她倚靠在炕桌旁,摆弄一颗颗棋子?。她忍不住叹气,程姑娘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却是个看不见前途的主子?。 心里暗暗摇头,她放下帘子?,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徒留程丹若独自在屋里,一颗颗放棋子?。 这颗是皇帝,他没有儿子?,有不少人想他过继。这颗是谢家,帝王心腹,婚事牵扯到?不同势力的争斗。 再往下,许尚书,王尚书,李首辅……这些人,她都很陌生,理论上也与她不会有任何干系。 她将来想做一名女医,打交道的是洪夫人、大奶奶这样的内宅女眷,但,多了解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派上用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