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间的流苏长簪,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闪烁着浅蓝光亮。 察觉一缕目光掠来,庆乐摸了摸发簪,挑眉道:“姨娘给我的。” 她话音落下,发现顾赦已收回视线,不由咬唇哼了哼。 她很早就见过顾赦,那时在清筠宗,她还不知对方与姨娘的关系,彼时顾赦就一脸淡漠,现如今还是这态度,当真气死人了。 他们巫族世代深居十万大山里,虽非正非邪,却也不得不与外界诸多势力打好关系。 当年她姨娘便是大族长为了求得荒域庇护,让其成为释九阴的魔妃,她另个圣女姑姑,心悦路宗主,大族长也是极力戳合,可惜路宗主有眼无珠,白费了她圣女姑姑一番痴心,最后竟然还娶了个凡人。 她从小为姑姑不平,几年前去清筠,就是想瞧瞧路天沉究竟是何模样,人没见着,倒见到了路杳。 想到路杳,庆乐不自然地看向顾赦,他摆弄棋子,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庆乐被管事侍女强行拉走,庭院重新安静下来。 “还未领教过先生棋艺。”装黑子的棋盒被放在对面,顾赦捻着白棋,“陪本君下会棋,如何。” 萧善木收剑,点头。 两人在树下对弈,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庭院内,点着盏盏星灯,子落棋盘的脆响,在宁静的夜里不急不缓地进行。 这份寂静持续良久,终于响起另个声音,伴着扣棋声,“过几日要去趟天墓,让他们早做准备。” 萧善木神色微变:“君上亲自去。” “不亲自去,怎么彰显本君的诚意。”顾赦打量棋盘。 萧善木皱眉道:“时佬性子执拗,恐怕不会轻易相见。” 顾赦笑而不言,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兴致乏乏道:“先生棋艺高超,本君自愧不如,就到这吧。” “是君上心不在棋中。”萧善木道。 “不必宽慰了。”顾赦不甚在意,“三年来,本君就没赢过一局,已经不记得赢棋的滋味了。” 夜已深。 从下棋到现在,已过了四个时辰。 萧善木不善言辞,看着对面神情淡然的青年,不知该如何宽慰,想了许久才道:“昨夜少庄主遇刺,险些身亡,或许庄主夫人误会是君上才……” 剩下的话,萧善木有些说不出口。 冷风拂过,染了夜色的花香都透着凉意,顾赦把玩着棋子。 月色在他脸庞投下浓密的树影,他面色平静,许久,薄唇勾起一抹不知是何滋味的笑。 “母妃巫族出身,相传巫女可通天地,父君纳她为妃便是为此,可惜他失望了,母妃天资不算高,否则不会连圣女之位都拱手让人。” “她不得父君恩宠,在乌霄殿的日子本就艰难,有本君之后,更是雪上加霜。本君记得她很怕父君,远远拜见都瑟缩地发抖,但这种时候,她都是将本君紧紧护在怀里,她还喜欢哼曲哄本君睡觉,可惜不记得是什么曲了,那时没人与本君玩,她驱使蛊虫做本君玩伴,黑蛊,白蛊,花色蛊……后来,她被带走,本君在殿门处等了很久很久,也是这般,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天黑等到天亮,最后,有人告诉本君,她死了。” 冷风吹过,庭院灯火熄灭,完全被夜色笼罩,顾赦低缓的声音停下。 许久他道: “一片黑暗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