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欲言又止,捏着信封的指尖泛白。 “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不必拘束,”张期抬手自然拢住她指尖,“小心伤了手。” 他手不如闻汀鹤的大,也不如闻汀鹤的有力,更不如闻汀鹤的好看。 苏苓咬唇,琥珀般清透的瞳仁轻颤,倾身虚抱了他一下,转而解脱似的笑起来,“祝期哥哥早日高中,同意中人和和美美。” “阿兰,”他看起来像是有难言之隐,“我,我考取功名后定会上京寻你,以书信为证,你看过便知晓其中缘由,” 他还没说话,路口处有马高声嘶鸣,二初侧头看过来,声音没什么温度,“张公子,请自重,”视线看向她,恭敬道:“小姐,时候不早了。” 张期拱手,看起来有些不舍,却仍是眼含笑意,俯身替她将碎发别在耳后,骤然放大的温润眉眼确有几分韵味,“阿兰,后会有期。” 长得不错,又会撩,怪不得闻汀兰会动心。 她眼中含着热泪,笑意盈盈,“嗯,后会有期。” 露秋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 可万万不能被公子看到,不然小姐定是又要受罚。 苏苓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摇摇晃晃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才掀开帘子,“二初,我阿兄呢?” 讶异于小姐对主子的称呼,他目视前方,公事公办道:“回禀小姐,大人已经先行启程。” 大人吩咐过,不许向小姐透露半分有关他的下落。 放下厚帘,手中暖炉温热,苏苓心里觉得有点可惜,原来刚刚不是他,白演戏了。 寒风凛冽,二初大半张脸都埋在绒领中,心中担忧着主子的伤势,叁十戒鞭,就是身子健壮如四初也受不住。 官道上车马远远地连成条线,比走在前面的黛青马车明显更宽敞的铜铸马车里,男人唇色苍白,赤裸着上身笔直坐着,手中书卷上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发黄的卷页起了毛边,是前人所撰写的《水经注》。 白色药粉细腻,四初捏着洒在男人伤痕累累血迹斑驳的后背。 熏炉内炭火烧得旺,汗珠顺着额角滴落下来,闻汀鹤紧皱着眉,喉头滚动,嗓音发干,“她那边如何?可曾闹过?” “回禀大人,小姐不曾闹过,只打听过一回您的消息。” “嗯。” 有张家小子口腹蜜剑,想必她这会又是厌极了他吧。 尤其是,他做了那样的事。 她望着他时露出的温软笑脸,闻汀鹤只觉着像是一场梦境,回忆起来也是模糊不清的。 她好似变了许多。 他又为何会变成此般模样? 刺痛感强烈,他呼吸放缓,“东西可都查到了?” “回禀大人,东西已在二初身上。” “罢了,不必拿给她,给我便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