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啦!你在干么?写诗词喔?」羽凡牵起她的手,走进巷内。羽凡的家跟她在反方向,但她总会陪小春到捷运站再自己回家。小春曾拒绝过此番好意,毕竟距离捷运站十分鐘的路途,俩人当时一来一往推拒许久,最后显然是羽凡大获全胜。 「你头痛好点了吗?」小春在经过某户人家的花圃前停下,抬头问道。 「想到要关心我哦?好多啦!就这样,吃药就好。」羽凡不以为意的说着,她从两、三年前,开始有偏头痛的问题,健康检查却毫无毛病,医生只说这是小孩病,长大就会好。高中算小孩吗?小春想着。 「那你胃有好一点吗?」羽凡环住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上,长长的巷弄,小小的声音,只有小春听得到。 花圃上的大波斯菊开出冶艳的桃红,这是黯淡冬日的一份喜悦,悄悄地生长在凡人路过之处。架上摆放的食肉植物也无畏自己的风采被抢夺,正襟危坐地等待明日的太阳。 「好多了。」小春必须承认,虽然每週的训练痛苦的可怕,要在教室里毫不羞耻的表现自己的情感,但也因为如此,吃得变多了,对食物的渴望也比以往高一些。 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饿,并有想进食的衝动。 「我想也是,我根本南丁格尔。」这礼拜朝会的主题是卫生教育,大家都被迫读了南丁格尔传记。小春白了羽凡一眼,真是现学现卖的最佳代言人。 她还被羽凡抱在怀里,巷子里昏黄的灯光,某户邻居家不安分的狗叫声,毛衣上被勾坏的线头在摇摆,再简单不过的日常,令她有些想哭。 「羞羞脸。」羽凡的脸颊蹭着她的,她轻轻的在小春唇上一吻,蜻蜓点水般的优雅,让小春涨红了脸,她别过脸,俩人的手仍然牵着彼此。 「我会一直陪你的。」羽凡低声地说道,她对小春有信心,相信那个女孩寻找的春天,很快就会降临。但愿那时候,她依然是以情人的身份,守在她身旁。 小情侣的温存时间被后头的野狼一二五打断,档车换档的声音,此时听来如轰天雷,俩人咯咯笑着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 林春晓发现自己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回家睡一觉起来就星期四了,星期四回家再睡一觉起来就要比赛。 她坐在座位上,手中拿着子瑄送的早餐,根据子瑄的说法,她最近正在减肥,这是男友的爱心早餐,既然要比赛的话,就送给她压压惊。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火腿蛋三明治跟早餐店奶茶,上头的爱心纸条还没被撕掉,看来这位可怜男子很快就会被淘汰。 她咬了一口沾上美乃滋的吐司,哼哼两声便将三明治收起,跟奶茶一起原封不动的放回袋中。 比赛时间是下午四点,当时她还有些庆幸,有一整天可以练习,现在她寧愿一大早就接受制裁,万一她突然在讲台上滑倒怎么办?万一她突然破音怎么办?或是一阵风吹起来,粉红色的内裤就曝光了。 她越想越害怕,在心底祈求可以来一阵大颱风把学校吹走,最好无人伤亡。 小春看着桌上发下来改好的期末考卷,心里的大石头又坠落了几尺,完全,忘记期末考卷这件事了。 果然还是该好好面对生活才对,她在铅笔盒里翻找着红笔,红笔跟发圈都很容易不见,明明放在桌上,下一秒回神就被吸入黑洞中,小春在抽屉四周寻找着,将手伸入口袋摸索。 「咦?」小春惊呼一声,口袋里奇形怪状的物品差点掉出来。 原来是当时安娜姊的打火机,奇怪,怎么会在这里。小春偷偷地将打火机放在光照到的角落,发现里头的打火机油已经用尽,只是一个空壳罢了。 就算是空壳,也好神圣啊!如果被发现真的吃不完兜着走,小春将它塞回口袋, 「你在找红笔吗?我借走了。」子瑄慵懒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吓得她差点跳起。 「好,没关係。」居然没跟我说就把红笔拿走了,可恶,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餐。 小春拿了一隻顏色相近的原子笔,开始订正考卷。 小春花了整节课搞懂交集与联集的差异,明明是期初在上的课程,到了期末她还是没搞懂。 总不能连别人的考卷都订正错吧... 下课鐘响,她伸展着筋骨,被同学叫去外面找羽凡。 「安安。」小春有气无力地说道,外头的阳光正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她的疲惫。 「安安,来,给。」又有礼物?小春伸手接过,是一包喉糖及热饮。羽凡在小春耳边叨念着比赛前不能做的十件事,含义就跟礼物不能送鞋子跟伞差不多。 俩人的对话告一段落,最后变成小春在安抚羽凡,希望她不要多虑。 「每一瞬间活得踏实。」小春在送走羽凡之际,在心里默默地说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