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念书的。” 谢老先生看她一眼,沉吟道:“就是画技上总是不开窍。我这里有几本书,你拿去看。” 舒沅接过。这是从书架深处取出两册封面斑驳的书,书页泛黄,已经有些年头。 谢老先生将卷轴挪开,又想起一事,看了她一眼,道:“若这两册旧书也无成效。我看你也不必舍近求远,那裴家六郎如今足以教你。” 舒沅握住书册的手紧了紧,有些犹豫。 她拿律例去问他,便是想让他多看两眼,将这些祖宗流传下的律法谨记于心。其他经文,她也并非全然不懂,在他讲解时能稍有回应。 可她的画,实在是丢人…… 除了叫他知晓她画技不精之外,又有何好处呢? 舒沅如此说服了自己。正欲同谢老先生说话,轻霜面色匆匆地推门而入,朔风寒凉彻骨的天气,轻霜跑得双颊绯红,上气不接下气。 谢老先生先前一壁同舒沅说话,一壁动手收拾着随意摆放物件的小几。 轻霜急急忙忙地闯入,平日里最为妥帖的人,此时连门也忘了掩,直直往舒沅跟前走来。 轻霜满身寒凉,她神色凝重地靠近。舒沅还能分出心神细细思忖,究竟发生了何事。 远在边疆的父母一切如常,已安排了归京事宜,如今兴许已经上路。哥哥在刑部做事,身边随从皆是武艺出众之辈,再稳妥不过。 裴见瑾大约在藏书阁或是阁楼等她。进璋书院里外空荡荡的,不如平时热闹,应不会有人前去招惹他。 舒沅如此想了一遍,很是安心。见轻霜形容焦急,舒沅只能想到是轻霜家中出了事。 正欲开口同轻霜说话,轻霜便到了眼前。 “姑娘,裴六公子出事了。”轻霜眉心紧蹙,语速急促,“奴婢远远听人喧哗,见湖中当真有人落水,立马叫人去救。” 漆黑的瞳眸微微睁大。 舒沅将轻霜说的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但似乎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第74章 ◎我会比旁人做得更好。永远不要丢下我。◎ 若非轻霜神色焦急,直直地看向她。舒沅连一个字也不会信。 如今是什么时节? 放在往年,早已落下初雪。湖水冰寒彻骨,若落于水中,不啻针锥之痛。 舒沅脑中嗡地一响,张了张嘴,喉中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前一刻她还在想,他如今照着平常学子的路径走下去,在书院有她庇护,必能安稳妥当地等到归宫那日。 他们几乎日日相见,秋日有大半日子待在一处。他和她上开福寺,又往林中赏枫,在人声鼎沸的街巷中并肩同游,品尝刚出锅的软糯甜栗,豆糕甜浆。 她所识之人不多。在她知晓的人里头,那些亲近的表亲便是如此和谐融洽。 一路疾跑,舒沅脑中浮现过往桩桩件件,一颗心沉沉下坠。 扑面而来的寒风刮红了她的脸,气息紊乱而炽热,捏紧的掌心也出了汗。 不多时,便远远看见了湖边的六角亭。漆红木柱在萧索冬景中显得有些刺眼。 舒沅心跳猛地加快,勉强压下喉中不适,朝六角亭跑了过去。 疾风刮起她的衣角,猎猎作响。这短短的距离似乎变得遥远起来。舒沅只恨自己不能立时赶到他身边。 那时别庄一阵狂风骤雨,除去身在其中之人,有谁会关心这匆匆而来的大雨呢。而他的小屋破败,窗纸上横有数道裂缝。除去他,亦无人知晓身在其中的滋味。 远处聚集了数个闻讯而来的年轻学子,他们不明事由,既见有不少仆役为裴见瑾前后忙碌,便只远远站着观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