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许多年。舒沅和周淑尤交集渐少。 舒沅沉思半晌,朝周淑尤投去一眼,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矜持。 舒沅心里还记挂着要事,没多逗留,朝周淑尤点头致意后便转身离去。 周淑尤立在原地,看着舒沅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眼。 侍立在旁的丫鬟不敢催促,垂首静候。 “真没意思。”周淑尤喃喃道。片刻后,她又恢复了惯常那淑雅模样,温声道:“走吧。曲谱还得请先生指点一二,帮我改一改。” 周淑尤缓步行至先生居所,将曲谱交于先生,待后日来取。正这时,方苓从另一个院落推门而出。 方苓亦是不服输的性子,刚才正同先生讨教棋艺。近日事多,二人久未见面,方苓一看到周淑尤,便拉着她同行,一路有说有笑。 方苓向来以自己才学为傲,虽在某些方面略逊色于周淑尤,但亦有其过人之处。两人并肩而行,方苓自是提了提近日学业上的进展。 想要炫耀,则不得不提一提旁人。方苓随口说起舒沅:“真是转了性了。她往年这时候只顾着在家里玩,如今倒勤勉起来……不过她再用心,也同淑尤你差得远,是远远不及的。” 周淑尤想起舒沅那风淡云轻的模样,唇畔的笑滞了滞。舒沅毫不在乎,她就算赢过舒沅,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周淑尤目光微顿,忽而想起裴见瑾这人。她侧眸看向方苓,似是不经意间提起他。 方苓眼睁睁看着他们往来甚多,顺带着对裴见瑾多了些关注。 “宋先生和谢先生对他夸赞有加,似是有些真才实学,比那个裴衍是强多了。人品也还不错,上回定远侯密信那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也举止如常,没有刻意疏远。” 周淑尤侧首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聚仁堂特地从千里外请入京中的大夫,自不是等闲之辈。京城高门大户众多,从来不缺医术精湛的郎中。要到外头去请的,俱是名声极响的医者。 这些人仗着手艺吃饭,多有些常人不能理解的怪脾气。聚仁堂负责的几位管事是从侯府调来的,与居于偏远之地,性格古怪的大夫打起交道,总能碰上几个脾气倔强的硬骨头。 有的大夫说着当地方言,用尽法子躲开前去的管事。或是干脆装作耳朵不中用的模样,八风不动地坐在椅中,说什么也不挪动。 管事起初想着他亲自出面才能显出诚意,但这般折腾几回,也不再勉强了,干脆找当地人帮忙劝说,总有人能对付这些老大夫。 民间能人辈出,舒沅向来知晓这点。这回出京的管事遇上一人,又能与那顽固的老大夫交谈甚欢,又有储藏药材的特殊技艺。这人想进京见见世面,管事便带他一道来了。 舒沅到聚仁堂同管事谈完事,在后院小坐时,便看到了那个管事带来京城的男子。 据说是三十来岁。舒沅收回目光后又看了一眼,怎么看都像五十上下了。 谷宁能言善道,又肯出力气,到了京城也同管事仆役等人混成一片。 谷宁在县城里得罪了人,想找地方躲一躲。恰好又遇到了聚仁堂管事,便帮忙办了点事,将那隐居山中的老顽固劝了下来,从中赚了些银子。 他惹上的那人在县城里有权有势,谷宁叫苦不迭,又看京中管事说话随和,办事妥帖,一身光鲜,一看就知道主家阔绰富贵。他便动了心思,攀上关系来了京城。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谷宁已经把前些天遇上裴见瑾的事放到了脑后。 谷宁嘴角上翘,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毕竟他现在的东家,可是定远侯府!背靠大树好乘凉,谷宁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