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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是的,天下有太多遭受不公与痛苦的人,她们无力自救,我就去当拉她们一把的人。

    我没有说给顾珩听,我怕他笑话我。

    然而越是美好的幻想,当下的现实生活就愈发惨淡,我们无力改变现状,我仍要与秦先生斡旋,用精神用肉体,这让我感到痛苦。

    而秦先生的话更是印证顾珩同我说的,他玩笑地说等明年他结婚了,他或许会给我建造一栋别墅,将我藏在其中,当他的陈阿娇。

    对他而言,是一句玩笑话,却是我夜里辗转反侧的噩梦,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呆在鸟笼。

    直到某天,顾珩约我在花园见面,我没能等来他,却偷听到秦先生与父亲的对话,有关他们最近的房地产开发案,涉及到B市政府。

    “如果这个案子出了岔子,我看秦苏两家就别在B市混了。”

    我在花丛中蹲到腿麻,他们才离开,我顾不上顾珩为何失约,向顾珩求证了这件事,他承认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最近陪你太少了?”

    我摇头,按捺下激动,吻了吻他:“阿珩,你会带我走的对吧。”

    他不厌其烦:“有机会,我一定带你走。”

    一个计划猝然成形,汲取上次的教训,我立马告诉了顾珩,他的眼中闪过光,那是属于猎人的精光,我却忽视了,我一心想着成功后的生活,所以我的结局乃是咎由自取,在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房地产开发案的文档就在秦先生电脑中,我亲眼见过他在我面前办公,他从来不避讳我,或许人人都知道我的草包。

    我要把它拷贝到手,如此一来,趁着秦苏两家大乱,我便可和顾珩逃之夭夭,顾珩担心我,我安慰他没事的,但其实我自己也没底,这是我第一次去反抗我的命运。

    就在我筹划用何种手段偷取资料时,小垠意外地会说话了,想来他真是痛恨顾珩抢走我,张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离顾珩远点。”

    我首先是震惊于他会说话,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我的手指着他,你你你个不停,他显然也震惊了,激动地扑上来:“简简,简简……”

    他不停呼唤我的名字,像是在口齿间练习千万遍,终于在此刻派上用场,这件事带给我们的惊讶,以至于我们都忘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准备给他开了庆祝会,但想到林如意还不会说话,太大张旗鼓难免会刺痛她,于是我们二人私下举行了宴会,在我的房间。

    我给小垠做的蛋糕,上面歪七八扭是我写的祝福语,祝福他像鹦鹉一样,舌灿莲花——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嘛,偏偏他开心得很。

    我问了他许多,譬如他叫什么,今年几岁,从哪里来,最重要的是如今会说话了,会不会离开我。

    小垠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会离开你的,简简,我要永远陪着你。”

    小屁孩,根本不懂永远的意思吧,他的永远或许是弹指一瞬,一觉醒来,就把我忘光光。

    “那你今年几岁。”

    “十七。”

    我不死心:“几月?”

    他掰掰手指:“十二月。”

    “哈哈,”我跳起来,“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

    他嘴边有奶油,毫无负担地喊了我“姐姐”,我不满足,让我多叫我几声,他顺从地呼唤着,直到分别,他依依不舍。

    “姐姐,我同你说的话,千万别忘了。”

    你看,有时命运千方百计派了天使来拯救我,我义无反顾一脚踏入地狱,他同我说了那么多,插科打诨的我一字不落,最重要的忘个一干二净,我敷衍地说着知道了,就把门关上。

    计划仍在继续。

    秦先生把我抱在膝头,面前就是我寻觅很久的文件,我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读诗的间歇才抬头撇一眼。

    他看透我的意图,命令我放下诗集:“简简,有人教过你这些吗,有关苏家的生意,你是时候该了解了。”

    我的心怦怦跳,生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又怕错失这次难得的机会,小心翼翼答话,秦先生很大方,把企划书一页一页讲给我听。

    我努力睁大眼,如同听天书,最后照旧我们在床上度过,他掐着我的脖子给我讲起美狄亚的故事,为爱弑父者,终会遭到背叛。

    “背叛,一个令人痛恶的词。”

    秦先生射精,破天荒在我身旁睡去,我的机会来了,我打开电脑,拷贝文件,在他醒来前,冷汗涔涔躺回他身边。

    我从不怀疑,一件事如此顺利是否有别人在推波助澜,我在我的激动与喜悦中度过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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